皇帝輕笑出聲,但說出口的話卻完全不是那意思,“我叫人把湯端進來。”
說著,他就掀起床帳,似乎準備喚人。
薛靜姝就算真的醉了,也喝不下一大碗又酸又苦的醒酒湯,更何況眼下根本沒醉,只好趕緊攔下他,“不要。”
皇帝便停下看她,眼中有幾分得意。
薛靜姝心裡好笑,欺負一個醉酒的人,還好意思自得。不過,難得見皇帝這副模樣,她也樂意配合,捏著指頭,不甘不願道:“曜哥哥。”
皇帝點點頭,說:“叫好人。”
薛靜姝輕聲嘀咕,“壞蛋。”
“嗯?又酸又苦的醒酒湯——”
“……好人。”
皇帝聽得滿意,又得寸進尺:“叫好哥哥。”
原本薛靜姝是不懂這些話的,但之前皇帝看的那些話本被她發現,裡頭盡是些豔詞混話,什麼好哥哥好冤家,都是隻有水□□融,情之所至的男女,才會開這樣的口,如今兩人好端端的坐著,皇帝怎麼好意思提這樣的要求,不知他到底有幾層臉皮!
薛靜姝抿著唇,臉上燒紅,拒不開口。
皇帝咦了一聲,好像在自言自語,“曼曼今日似乎與之前不同,前兩次喝醉,可從不會拒絕我。”
薛靜姝並不曉得自己之前醉酒是什麼情況,但她裝醉,本來心中就沒底,聽皇帝這麼說,不免遲疑。
現在若要如皇帝的意,叫他好哥哥,她實在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可是若要不滿足他,又怕被發現真相。她有點後悔,早知剛才不裝醉。
可是又一想,若這樣能讓皇帝覺得開心,那就當是……哄他好了。
她咬著下唇,極為難的小聲道:“好哥哥。”
她只顧著羞澀,卻沒有察覺,在她出口的那一瞬間,皇帝渾身緊繃,眼神幽深的反應。
皇帝摸了摸她的臉頰,將她還捂在臉上的手握住,放到自己嘴邊輕輕啃了一口,啞聲說道:“哥哥有個好寶貝,要給你看一看。”
薛靜姝胸口一跳,下意識問道:“什、什麼好寶貝?”話出口,她就覺得有些不妥了。
果然,皇帝又笑了,將她放在床鋪上,慢條斯理的抽開衣帶,“一個會讓曼曼和我覺得快樂的寶貝。”
薛靜姝與他同床共枕這麼久,如何聽不出他話中的暗意?
只是今晚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哄皇帝開心,在他覆上來的時候,她便不曾有絲毫抗拒,反倒紅著臉,更為主動的迎上去。
反正……只要他高興就好。
但她卻忘了,之前兩次她喝醉的時候,皇帝都跟個正人君子一樣,並不曾碰她,今晚卻一反常態,他真的……無所察覺麼?
許久後,薛靜姝累極,在皇帝懷中沉沉睡去,皇帝不曾睜眼,只有嘴角微微勾起。
最後一個番外
柳飄絮在育嬰堂帶走了一對兄妹。喜歡就上。
原本她只看中了其中的妹妹,小小的孩童才兩歲,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看得人心疼,也讓她一見就喜歡上了。
等她抱著孩子離開育嬰堂,坐馬車出了城,厲東君忽然說道:“後面有個小鬼跟著。”
她掀開馬車簾子往後看,後頭有個瘦瘦小小的少年,一路跟著馬車跑。他身上衣服破爛,頭發糾結,腳下連一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踩著石子路追出來,雙腳早已經被尖利的石子磕爛了。
她忙請厲東君停車。
見他們停下,那小少年也不追了,在一丈遠外審視地看著他們,臉上被塵土遮蓋,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雙眼睛堅毅固執。
他不過來,柳飄絮只好下車走向他,柔聲問道:“你是誰,追著我們做什麼?”
那少年不回答,眼睛卻緊緊盯著她懷裡安睡的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