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到動靜轉過身來,見她身上帶著水汽,皺眉道:“皇後仍在出血,怎麼能夠入水沐浴?傷口沾了水,恐怕會發膿,那些伺候的人都不曾提醒皇後麼?”
見他又提著這個,薛靜姝窘迫道:“那不是傷口,況且我也未曾入水,只是只是用濕巾擦了身子。”
皇帝面色緩下來,上前牽過她的手,兩人一起坐在軟榻上,“我今日召太醫問過,他說若皇後懷上身孕,便可止住月事,不知皇後是否願意?”
薛靜姝心頭一跳,垂下眼,輕聲說道:“這種事,俱是順其自然,哪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說法?”
皇帝便道:“那我就當皇後是同意了,看來日後我還得更加勤快些。”
薛靜姝面上發紅,自然知道他說的勤快是什麼意思。
皇帝又問:“不知皇後是喜歡小公主還是小皇子?”
薛靜姝聲如蚊吶,“都挺好的。”
皇帝便說:“那就至少生一位公主,一位皇子吧。若皇後願意,多生幾個也無妨。”
羞於繼續談論下去,薛靜姝轉移話題:“陛下徵得那位女官的同意了?”
皇帝點點頭,“她如今已不是司禮女官,自然再管不得這些。”
薛靜姝看他一眼,無奈道:“陛下罷了她的職,再來一個女官不也還是一樣?”
皇帝道:“皇後可知殺雞儆猴的道理,撤了那個出頭的,別的人若不想步她後塵,多少要學乖些。”
薛靜姝擔憂道:“這事若傳到前朝,恐怕那些禦史要進言了。”
皇帝擺擺手,“這些是皇後莫要擔心,我既然做了,自然知道如何收尾。”
薛靜姝便不再說什麼。
兩個人一同看了會兒書,起身安置下。
床帳內,皇帝如往常那般攬著薛靜姝,又順手捏了捏,用鼻子深吸幾口氣。
他嗅出一點異常,反複嗅了幾下,說:“皇後今日身上的味道,與平常不同。”
薛靜姝下意識抬起手來聞了聞,沒覺得有什麼區別,她這幾日燻的香,還是那種沒有改變。
她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頓時有些變扭,輕聲問:“是不是有一些腥氣?”
皇帝又聞了幾下,點點頭,“確實有一些腥甜之氣。”
薛靜姝不自在道:“不然陛下還是回崇德殿安置吧。
“皇後忍心又將我請出去?”
薛靜姝小聲道:“我身上氣味不好聞,怕陛下睡不安穩。”
皇帝擺擺手,“崇德殿內氣味倒是好,可沒有皇後,我還是睡不安穩。況且皇後身上的氣味又不難聞,我聞著覺得好得很。”
薛靜姝便沒說話,只默默依在他懷中,過了一會兒,又道:“若到了夏日,天氣炎熱,陛下抱著我就該睡不著了。”
皇帝道:“這個我早就想過了,夏天最熱的時候,皇後隨我與皇祖母去夏宮。夏宮比宮中清涼許多,夜裡有時候還需要蓋著被褥。若還是覺得熱,便在床榻邊,擺上一排冰塊,或者直接鑿一張冰床,總夠涼快了。”
薛靜姝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皇帝竟真的已經想到了那麼遠,而且還看似十分認真地想出瞭解決之道。
她又沉默下來,對於皇帝的想法,她總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