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脖頸肩背僵硬得很。
實際上,他不愛將頭發擦幹,並不是嫌費時,而是單純不喜歡有人在他背後頭上有什麼動作,這讓他覺得不安全。
薛靜姝也發現了他的僵硬,卻不知皇帝真正的想法,只以為他是勞累了一天,身上疲憊,便說:“我在山上時看了些雜書,對xue位經脈之說略有所瞭解,若陛下不嫌棄,一會兒我替陛下按蹺一番,如何?”
皇帝略微驚訝,“皇後還有這番手藝?我拭目以待。”
等將頭發擦幹,薛靜姝讓人進來拿布巾,就這點功夫,轉頭一看,皇帝已經褪下裡衣,光著上身趴在床榻上了。
她窘迫道:“陛下,不必脫得這麼幹淨,穿著衣服即可。”
皇帝十分坦蕩地說:”穿著衣服怎麼看得清?來吧。”
薛靜姝只得依了他,撩起衣袖走過去,在他光裸的脊背上順著xue位經脈緩緩揉按。
皇帝的肩背極寬闊,從上方俯視來看,更加顯得威武健壯。
以往兩人行房,帳中的光線都朦朧曖昧不清,而且還蓋著被子,薛靜姝從未見過皇帝的身體。眼下這強壯結實的身體就這樣直白的暴露在她眼前,她一雙眼睛幾乎不知該放在哪裡。
皇帝卻十分坦然的模樣,就那麼趴著,手中還拿了一本書在看,愜意得很。
薛靜姝暗暗吸了幾口氣,將那些雜亂的思緒丟擲腦中,專心替他按壓。
她力道不夠,怕按下去效果不好,因此每一下都盡量使勁,幾乎整個人微微懸空起來壓在上面。
才按了一會兒,皇帝還沒有太大感覺,她的額頭上卻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子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感覺手腕發紅發燙,雙手抬起來時微微顫抖,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她停下來問皇帝:“陛下覺得如何?”
皇帝察覺出什麼,將書放下,翻過身來看她,見她面色通紅,發絲汗濕粘在額頭上,一雙手垂在身側,便伸手將她的手牽來細看。
薛靜姝身上雖沒什麼肉,一雙手卻骨肉勻停白皙修長,如一根根蔥管。眼下這雙手的十指卻紅彤彤的,手腕也有些不自然的顫抖。
皇帝立刻沖外頭道:“德祿,去請太醫。”
薛靜姝忙說:“不必了,一會兒就好了,不必勞煩太醫。”
皇帝雙手微微使力,將她整個人扯來自己懷中,把她兩個手腕舉起來細看,“又是我的不是,讓皇後受累了。”
薛靜姝道:“是我希望能為陛下分憂,與陛下無關。”
皇帝沒再說話,只靜靜抱著她。
很快,太醫跟在德公公身後趕過來。
見帝後抱在一塊,他雖心中驚駭,卻不敢細看,只低著頭行禮。
薛靜姝的手自然是沒有大礙的,太醫看過也只說讓她適當休息便可。
皇帝卻不放心,又反複問了兩遍,才讓他退下。
薛靜姝有些不好意思,本是她自己主動要為皇帝按蹺,結果事情沒做好,卻把太醫招來。
皇帝看她低頭不說話,便道:“按為手,蹺為足。皇後的手雖不能用了,卻還有一雙腳可以用,我還等著皇後繼續替我分憂,不知你願不願意?”
他一邊說,一雙眼睛落在薛靜姝的雙足上。
剛才為了方便替他按壓,薛靜姝也脫下鞋履上榻,眼下腳上只著了一雙白襪。
那一雙腳,看著還不如皇帝一隻巴掌長,就這麼暴露在兩人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