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藏得太深,是我不喜歡勉強別人,我說這些,也沒指望能改變你,只是有感而發。”沃琳明白,她這番勸說的話不過是打了水漂。
人各有志,她這番話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無論是一帆風順,還是在逆境中行走,她都會堅持走下去的。
費娜麗也心有所感:“我大概就是彭主任說的,耐不住放療崗位的孤單寂寞,第一個逃走的人吧。”
也許將來她會後悔,可現在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放療樓,她喜歡的是長袖善舞,喜歡的是刺激和挑戰,享受那種周旋於各種人心之間的感覺。
放療技術員的工作對於她來說,太單調,太沉悶,雖然她等了兩年才正式就位於期盼與好奇中的放療技術員,可她此時對於放棄這個崗位,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好吧,人各有志,沃琳也不說什麼了,反過來聽著費娜麗給她說著在醫務科見識的各種趣事,還有費娜麗自己感興趣的種種八卦。
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偶爾會回應幾句自己感興趣的人或事。
比如齊春紅想讓醫院給他媳婦安排一份工作,可以讓他媳婦既不用整天窩在家裡,也能拿一份工資從而減輕家裡的經濟負擔,他還能就近照顧媳婦。
但是,雖然經過齊春紅的精心照顧和持續不斷地康復治療,他媳婦的智商已經有所提高,醫院還是不敢答應給他媳婦安排工作。
畢竟醫院這種地方情況特殊,而齊春紅媳婦的智商也只是比八歲孩童強一點,不管給她安排什麼樣的工作,一旦出現什麼差錯,就有可能是無可挽回的大事。
齊春紅心一橫,主動提出,只要醫院給他媳婦安排工作,他就放棄將來醫院給他兒子安排工作的機會。
最後醫院權衡之後,把他媳婦安排到了物資裝置科倉庫,負責給各科室送貨。
費娜麗嘖舌:“齊春紅這是真心愛他媳婦呀,竟然捨得放棄醫院給他兒子安排工作的機會,要是他兒子長大後自己有出息,不用依靠醫院的安排還好,要是他兒子將來啃老,他又要頭痛了。”
沃琳笑笑:“將來的事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當然要先把眼前的事安排好,否則現在的日子都難過,還有什麼將來可言。”
“也是哦,”費娜麗認同沃琳的想法,“兔子那麼聰明,說不準將來根本不用齊春紅為他操心呢。”
費娜麗挽住沃琳的胳膊,嘴巴湊到沃琳的耳邊,聲音很輕:“聽說李院長準備要廢除為職工子女安排工作這一條福利了。”
“真的?”沃琳驚訝。
當初維修組搞改革,廢除大鍋飯,那些有子女在維修組上班的職工,圍著辦公區可是鬧了一陣子呢。
現在如果連給職工子女安排工作這一條都廢了,那可是動了所有職工的利益,整個醫院還不得鬧翻天去?
費娜麗的聲音稍微放大了一點:“我不確定,我也只是聽別人說的而已,說是醫院要做大做強的話,就得下狠心,否則那些安排就業的子弟,只能拖醫院後腿。
“咱們醫院現在招人,最低學歷都得是本科,需要醫院安排工作的子弟,不是技校生,就是高中生初中生,甚至初中都沒畢業,要麼就是雜牌子的大學生。
“也不是說文化低的人就沒有真本事,主要是會拉低醫院的整體文憑水平,所以,以後子弟想回醫院工作,得靠文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