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琳倒是沒有一點被對比到乾巴巴的自覺,她回到宿舍後,先把粥煮上,然後就認真計算起今天的資料來。
天天計算差不多都很相似的資料,沃琳現在已經能做到不用計算器,直接就可以在記錄本上寫出結果。
算完今天的資料,畫完根據計算結果做的圖表,粥也煮好,沃琳把在食堂買的包子上蒸籠熱,她去水槽打水,準備擦洗一下自己,然後吃晚飯。
天氣越來越熱,即便機房比外面陰涼,她一天跑半個馬拉松,也會出幾身汗。
路過壽衛國的宿舍時,沃琳見宿舍門是開啟的,她的第一反應就想到,難道壽衛國已經出差回來了?
從宿舍裡走出一個男生,見沃琳駐足在門前,且有意往裡看,男生很客氣地問:“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沃琳問男生:“你是新搬來的畢業生嗎?”
看男生的年紀,很像剛畢業的大學生,而且現在這個時間段,正是學醫的畢業生報到的時候,沃琳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這一點。
何況她瞄到宿舍裡有兩個大箱子,估計是這男生的行李,她覺得這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
男生哈哈笑:“不止你一個人說我是新畢業的大學生了,我只是長得帥而已,其實年紀足夠當你的叔叔。”
沃琳對男生的大言不慚嗤之以鼻:“你可真敢說。”
“哈哈哈哈,”男生又爆發出一陣大笑,他告訴沃琳,“我不是新搬來的,我是要搬走的,是幫我們隊長搬東西,給你們醫院要新搬來的人騰宿舍。”
“壽隊長要搬走?”沃琳驚訝。
男生一副誇張的理所當然的表情:“對呀,你們醫院已經有了安保科長,我們隊長也沒理由佔個宿舍了,我們隊長又不是沒地方住。”
這倒也是,沃琳無言以對,對男生說了一句:“那您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然後繼續往水槽走。
男生沒有馬上進宿舍,他問沃琳:“你認識一個叫沃琳的女孩子嗎?”
沃琳回身:“我就是。”
“哦,你就是呀?”男生沒想到和他說話的人就是正主兒,嘿嘿笑,“對不起呀,剛才多有冒犯,我們隊長說了,東西收拾完了,把鑰匙交給一個叫沃琳的女孩子。”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片鑰匙,走過來給沃琳:“麻煩你把鑰匙交給總務科,我們隊長還說,他借你的藥罐子無法還給你了,有別的用途。”
有個屁的用途,男生在心裡對壽衛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就是犯病的時候不小心給碰到地上摔破了嗎,為了在人家女孩子面前死要面子,這也不敢承認。
“沒事的,一個藥罐子而已,又不是聚寶盆。”沃琳玩笑。
她和簡慷從相識到戀愛再到戀情無疾而終,這個藥罐子是唯一留有簡慷印記的東西,藥罐子摔了,簡慷也就徹底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男生不提藥罐子的話,她早忘了這一茬,她現在忙得連生病都沒有時間,已經很久沒有喝過藥了。
該交接的都已交接過,男生一手一個,提起兩個大箱子,拜託沃琳幫他鎖一下門,然後大步離開。
手裡握著單薄的一片鑰匙,站在壽衛國曾經住過的宿舍門口,看著被收拾得乾淨整潔的屋子,沃琳感慨,壽衛國不但自己是個很自律的人,他的屬下也被他訓練得紀律嚴明。
所以剛才那個男生,才會在把東西搬走時,還會把屋子收拾利索,後來人第一眼看到宿舍,就會有種家的感覺。
吃過晚飯,沃琳將所有資料匯總,整整齊齊謄寫了一遍,時間也到了深夜。
聽著不時從自己門前響起的腳步聲,沃琳有種久違的感覺,她已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關注過醫生和護士晚夜班交接班時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