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趁這次去省城學習的機會,去學校問問,看有沒有這種全日制研究生,我已等不及參加明年初的研究生考試了,今年下半年就想去讀書,既然決定了,就不要浪費時間。”
“那我是不是應該預祝你馬到成功?”秀才突然將這麼一個宏大的計劃砸下來,沃琳完全懵了。
她問秀才:“你這個光桿司令走了,你的計算機室怎麼辦,醫院會放你嗎?”
秀才猶豫了一下,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小周已經能獨當一面,沒有了我,計算機室照樣玩得轉。”
好吧,這是秀才自己的事,沃琳也不知要說什麼,如果是她自己,她是沒有這個勇氣的,她輾轉一年多,才剛剛有了歸屬感,根本沒有想過就這麼決然地離開。
秀才看沃琳不說話,也明白是因為他自己的這個決定太突然了,砸得沃琳一時轉不過彎來。
他輕輕抱了抱沃琳,馬上鬆開手,繼續說著他的打算:“即使我這次不能如願,我也會另想辦法的,無論如何,今年秋天我一定要去讀書,三年後必須拿到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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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這個想法,第一時間就想告訴你,我在這個醫院四年,就你這一個朋友,還是你主動招惹我的,我離開醫院後,唯一牽掛的人就是你了,因為你太傻,傻到招惹一個人人嫌棄的醉鬼,傻到給惡魔做女朋友。”
“你才傻呢,你是傻子,呆子!”秀才的突然煽情,讓沃琳有些無所適從,她用回擊來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她不再去理會秀才,整理已經計算完的資料,之後用資料開始畫圖表。
可是因為心緒不寧,她畫的圖表頻頻出錯。
秀才再次從沃琳手裡抽走筆,拿走她畫圖表的紙,描起了點線圖。
宿舍裡陷入一片寂靜,秀才描著圖,沃琳默默地看著,只用了十幾分鍾時間,秀才就畫出了五個點線圖。
秀才放下筆,抱起齊途走到門口,回身對沃琳輕聲道:“早點睡吧,我也不是明天就去讀書了,你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罵我。”
說完,秀才抱著齊途大步離開,他的腳步聲很快被外面風吹樹葉的聲音淹沒,徒留沃琳一個人呆呆地坐著不知要想些什麼。
秀才走後,沃琳一直呆呆地坐著,雙眼盯著眼前秀才畫好的點線圖,她卻什麼都看不見,腦子裡反覆回想著秀才的話。
我要彌補讀書時曾經的遺憾,我要讀研究生,我要同時修兩個專業,我既然決定了,就要破釜沉舟,無論如何下半年都要開始讀書。
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下半年開學是九月份,在不足三個月的時間裡,秀才要把他自己在沒有參加研究生考試的前提下送進研究生班,而且在單槍匹馬的條件下。
秀才目前是醫院最年輕的科室主任,也是職稱最低的科室主任,雖說整個計算機室只有秀才這一個光桿司令,所有的事情都是秀才一個人做,可照長遠來看的話,秀才的前途不可估量。
醫院在發展,科技在發展,網路在發展,秀才自己在醫院裡的發展空間會越來越大,他自身在醫院裡的地位也會越來越重要。
可是,為了彌補曾經的遺憾,為了不浪費時間,秀才就這麼決然打算放棄他目前的所有,一切從頭開始。
反觀自己呢,上了四年大學,卻連學位證都沒有拿到,畢業後虛度了兩年時間,工作也才剛剛算是步入正軌,如果眼前有個機會讓自己重新去讀書,重新爭取學位證,自己會不會去呢?
沃琳反覆思考這個問題,最終的答案是:不去。
因為她不甘心。
兩年時間呀,她用了兩年時間才有了屬於自己的正式工作崗位,卻連自己具體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就這麼放棄了,她怎麼會甘心。
想起彭主任說起從事放療的人的孤獨寂寞,費娜麗問她怕不怕,她的回答:“我得先搞明白我到底是幹嘛滴,為什麼會落得個孤單寂寞冷的地步,否則我都不知自己要怕啥。”
是呀,自己連要怕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打了退堂鼓,真的是不甘心。
沃琳自嘲地笑了笑,就是甘心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