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沃琳說了,那幾次她受傷,不是因為我,只是巧合而已,以她自己的性子,就是換個地方,她該怎麼樣還會怎麼樣。”韓霆矢口否認彭媛的話,內心掙扎。
“那麼這次呢?”彭媛步步緊逼,“這次要不是因為你,她也不會去壽隊長家裡,更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你還要怎麼辯解?”
韓霆啞然,不知該怎麼反駁母親的詰問。
如果不是他提出讓沃琳去壽衛國家簽收空調,又出爾反爾不讓沃琳去,沃琳就不會為了替他擋麻煩而約秀才和她一起去,也不會有沃琳因保護齊途而被砸,更不會頭和背部同時受傷。
雖然任志宏在電話裡說張萍已經給沃琳處理過了傷處,沃琳只是看起來受傷面積不小,其實只是皮外傷而已,甚至都不用處理,不過張萍心疼沃琳,還是給沃琳上了藥,做了冷敷。
可設身處地想一想,沃琳已經痛到不能久坐,傷又能輕到哪裡去,女朋友是他的,不是任志宏的,任志宏當然不把沃琳的傷當回事。
他剛從手術室出來回到科室,小羅就告訴了他沃琳受傷的事,並說張萍已經過去處理,他著急知道沃琳的傷情,也知道張萍和他不對付,不會和他好好說話,他便走曲線救國的路線,打任志宏的電話詢問情況。
他打電話的時候,卻不知道,母親就站在離他不遠的樹蔭下,把他的話聽了個全乎,以母親的聰明,再稍微和他聊幾句,就把實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打小他就聽很多人說,他的聰明隨了他的母親,他此時產生了荒唐的想法,如果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就好了,他就不用對這個女人步步忍讓。
或者他的母親已經患了老年痴呆症,對過往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對眼前的事也毫無思想,他的心就不會被剖得如此淋漓盡致,更不會把他心底的東西無情揭露,讓他無處可藏。
“彭女士,你今天的話,太,多,了!”韓霆每個字都吐出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射向彭媛。
彭媛的心一陣哆嗦,她怎麼就忘了,這幾年她和兒子的關係雖然已經緩和,兒子也願意和她親近,對她也多有忍讓,可兒子的本質並沒有變,依然還是那個惡魔,逼急了什麼事都敢做。
“唉——”彭媛長嘆,“話,我這個當媽的已經說明了,你實在不聽,我也沒辦法,我這次來,本來是想直接和沃琳見面的,給她說明咱們家的情況,現在看來沒必要了,她一次次受傷,一次次為你開脫,已經中你的毒太深,和你一樣,不會聽得進我的話,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彭媛走向門口。
已經出了宿舍門,彭媛尚有些不甘心,她回頭補充:“你的姑姑姑父還有叔叔們不能把你怎麼樣,但不代表他們就不再計較你曾經對他們做下的事,何況你現在已經沒有了他們不得不巴結你的遺產,他們會更加肆無忌憚,從你最在乎的人身上開始下手,不是不可能。”
然後,彭媛毫不猶豫,很乾脆地離開了。
她的心,很痛,卻又無可奈何。
如今的果,有當初包含她自己的因造成的,一時之間根本改變不了什麼,還有可能讓她和兒子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再次惡化。
如果這次她把兒子得罪的狠了,恐怕這一生,兒子對她的稱呼,都只是冷冰冰的“彭女士”,甚至今生連她的面都再不肯見。
她不走,又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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