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稍小一點,沃琳起身告辭,要去神經外科看看韓霆。
“沃琳姐,你就是再著緊韓主任,也得先把飯吃了。”費娜麗勸沃琳,“再說,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外面下著雨呢,要是著涼了,不是找罪受嗎。”
“沒事,我帶了傘,也穿得夠厚,”沃琳實在待不住了,玩笑,“你和範工說話的時候,我可是隻顧吃了,一點時間都沒浪費,現在已經飽得吃不下了。”
“嗨喲,小費呀,你就別攔著沃工了,你也攔不住,”範工看似在勸費娜麗,實則是調侃沃琳,“你和你家小高,這都結婚了,還你儂我儂的,何況沃工和韓主任還在熱戀期呢。”
沃琳向範工解釋:“韓霆上手術都一天了,還沒有訊息,我有些擔心他。”
“明白,明白,趕緊去吧。”範工樂呵。
看沃琳心意已決,費娜麗囑咐沃琳:“那你多注意著點,就是打著傘,也儘量往能避雨的地方走,要是颳風,雨是斜的,傘不一定管用。”
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中,滿滿的都是關心和憂慮,像極了自家小大人一樣的侄兒,沃琳忍不住揉了揉費娜麗的頭頂:“知道了,管家婆,我不會讓自己生病的。”
和範工告辭後,沃琳打著雨傘走進雨幕中。
溼冷的空氣侵入身體,沃琳不由得連著打了幾個冷戰,但此時的她並沒有感覺到冷,心裡只想著韓霆到底怎麼樣了,不知手術是不是成功。
她還記得沈嫻母親的去世,給韓霆的打擊,明明有機會和充足的時間搶救的人,就那麼眼睜睜的在他面前,由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屍體。
那一次,是因沈嫻母親對這個世界沒了絲毫留戀,哪怕華佗再世,也無法挽留她的生命。
這次情況不同,齊春紅一家的小日子過得幸福,齊途年紀還小,齊春紅的妻子肯定不捨得就此離去,韓霆會使盡渾身解數和死神搶齊春紅的妻子。
如果搶救不成功,沃琳不敢想象,韓霆會受到多大的打擊,怎麼面對自己的朋友。
越想越焦慮,沃琳幾乎是用小跑的趕往外科大樓。
剛到外科大樓,路上本已小了一點的雨,瞬間又成了瓢潑大雨,沃琳心裡沒有絲毫慶幸,只覺得心更加不安。
進了神經外科,沃琳還沒來得及問韓霆的事,已經有護士告訴她:“哎喲,你可算來了,我們正不知怎麼通知你呢,韓主任暈倒了,我們人手不夠,忙不過來,要是有你這個女朋友在,我們也能省些事。”
“暈倒了?”沃琳腦袋‘轟’的一下。
周護士長趕緊安撫沃琳:“你先別急,韓主任沒事,只是太累,睡著了而已,誰都以為沒有希望的手術,韓主任硬是給做下來了,站了那麼久,神經高度緊張,能不累嗎。”
沃琳問:“手術怎麼樣?”
周護士長回答:“患者目前沒有生命危險,應該說手術很成功。”
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不代表已然萬全,但起碼生的希望大了很多。
“這就好。”沃琳心裡鬆了口氣,問周護士長,“韓霆呢?”
護士長還沒來得及回答,剛才那個告訴沃琳韓霆暈倒的護士,已告訴沃琳:“韓主任在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沃琳稍有放鬆的神經,又緊張起來,問,“哪一間?”
“不是那麼回事,”周護士長又趕緊解釋,“有一間重症監護室恰巧空下來,我們就把韓主任安置在那裡了,重症監護室裡面安靜,韓主任可以睡得安穩些。”
“真的?”沃琳懷疑。
先說暈倒,又說在重症監護室,一驚一乍之下,她不起疑心才怪。
“韓主任真沒事,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周護士長說了病房號。
“哦,謝謝!”沃琳趕緊去往重症監護室那邊。
周護士長轉向剛才那個嘴快的護士:“小羅,剛剛收住院的患者,體溫測了沒有,血壓量了沒有,宣教做了沒有,病志建了沒有?”
小羅頂嘴:“一下子來了三個患者,我又沒長三頭六臂,怎麼可能一下子做這麼多事!”
“你的意思呢,我替你給患者測體溫,量血壓,我替你去向患者做宣教,我替你建立病志,這個護士長你來當?”周護士長的語氣突然嚴厲。
小羅沒再頂嘴,拉著臉進護士辦公室,拿了體溫計和血壓計,然後去了病房。
周護士長恨得牙癢癢,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不多嘴能死,還是不說話能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