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回頭衝沃琳豎起手指放在唇邊:“這是我藏起來的最好的紙,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哦,我不告訴別人。”沃琳小幅度快速點頭。
她腦子裡冒出自己小時候,爸爸發了工資會給哥哥和她零花錢,哥哥在家裡左翻右翻,總覺得零花錢藏在哪裡都不安全,直到最後壓在牆角被子下的炕蓆下,才算放了心。
可見這幾張油光紙在白老心裡的分量,就像小時候哥哥來之不易的零花錢。
白老小心翼翼抽出一張綠色油光紙讓沃琳拿著,而後把墊被和床單鋪好,被子和枕頭放回床上的原位,這才笑眯眯拿過沃琳手裡的油光紙,坐回床上動手剪紙。
很快,一個身穿軍裝,胸前戴著一朵大花的年輕小夥子,在白老的手下躍然而出,小夥子笑容滿面,朝氣蓬勃,左手握刀,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上倒掛著剪刀。
“白老,這是您!”沃琳欣喜。
看小夥子的面相,她看不出哪裡像白老,畢竟白老已是垂暮之年,和年輕時的長相必然相差很大,何況剪紙不是照片,面貌更加抽象。
但右手食指和拇指倒掛剪刀,可是白老最明顯的的標識,只憑這一點她便能斷定,白老剪的就是他自己。
再想想剛才她看過的那些剪紙中的人物,沒有眼前的剪紙這麼生動,但也確實是一個人。
白老的眼裡沒有了茫然,熠熠生輝的眼神令沃琳心中悅動,白老問沃琳:“像嗎?”
沃琳很認真地回答:“不是像,而是,是,這就是您,不是像您。”
有著幾年家教經驗的沃琳,明白了白老為什麼一遍遍問“像嗎”,此時的白老,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需要的是認真的肯定,而不是敷衍的讓他高興,就比如護工小麗已經回答了“像”,白老卻沒有表現出該有的欣喜。
得到沃琳肯定的回答,白老小心翼翼地把綠色剪紙疊好,壓在枕頭底下,而後下了床,手摸到墊被下抽出一張紅色的油光紙,再次剪了一個他自己。
這次的他依然是胸前戴著大花,不過左手的大刀換成了冰錐,右手的剪刀多了一把。
“像嗎?”白老問沃琳。
“嗯,很帥!”沃琳使勁點頭。
白老的笑容放大,把紅色剪紙收在枕頭底下,又從墊被下同時摸出一張綠色油光紙和一張紅色油光紙,剪了兩個和之前對應顏色一樣的剪紙,然後衝沃琳招手。
沃琳從桌子旁走到床邊,等著白老問她:“像嗎?”
白老卻沒有問,而是向沃琳伸手:“禮物!”
“禮物?”沃琳有些懵,什麼禮物,她很快反應過來,“禮物已經準備好,不過我來的時候不知道您有沒有剪出您自己,所以禮物沒帶,下次我來的時候,禮物一定給您帶過來。”
白老看看手上的剪紙,又看看沃琳,很嚴肅的問沃琳:“你叫什麼名字?”
“沃琳。”沃琳下意識地回答,有些發懵,白老不會這麼快又不認得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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