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的兒子沒有多久就走了,沃琳又被叫去陪白老玩剪紙。
這次是沃琳主動出擊,她想學什麼,就問白老會不會,大多都是她見過或是聽說過的,也有看見什麼就順口說出來的,後者的目的只是逗白老玩。
白老是個好老師,會的就一遍遍地教沃琳,沒有不耐煩,直到教會沃琳為止,不會的,就老實承認不會,還說自己會好好學習,學會了剪給沃琳看,乖巧得像個孩子。
沃琳點名學的都是些簡單花樣,哪怕白老剪紙時基本靠感覺,蒙著一層白膜的眼睛對於白老來說,只是起輔助作用,沃琳還是不想白老因剪複雜花樣而費眼神。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下班時間還不到,白老已經昏昏欲睡,沃琳叫來護士照看白老,白老不肯讓沃琳走,眼睛已經睜不開了,還鬧著要教沃琳剪紙。
沃琳哄白老:“白老,您乖乖睡覺,明天研究新的花樣,就剪您自己吧,要是能剪出一個您自己送給我,我也送給您一樣禮物。”
白老言語含糊著問:“是什麼禮物?”
沃琳想了想:“編個箱子送給您吧,你也好把你剪的紙收進裡面。”
“你說話算數?”白老說這話的時候,發出越來越綿長的呼吸,可見已經撐不住了。
“只要白老您做得到,我絕對說話算數。”沃琳信誓旦旦。
白老沒有回應,這是已經睡熟了。
沃琳好笑,白老真跟小娃娃一樣,說睡著就睡著了。
“白老睡了?”周姐看到沃琳一副放鬆的樣子,笑著問沃琳。
她這樣問話,基本已肯定白老睡著了,只是看沃琳的樣子,覺得有些意外而已,上午的沃琳面對白老時,如臨大敵,下午卻這般輕鬆,這女孩子的適應力不是一般的強。
“睡了,”沃琳樂呵,“我跟著白老學了一些花樣呢,過年時可以剪來當窗花。”
鄧姨哈哈笑:“現在誰還貼窗花呀,都是玻璃窗戶,又不像以前用棉紙糊窗戶,年年換。”
沃琳憨笑:“嘿嘿,貼在玻璃上更好看,透明的,裡外都看得見。”
她把哄白老的話當笑話講:“我說白老要是剪出他自己來,我就送給白老一個編織箱。”
鄧姨問沃琳:“丫頭,你會編箱子嗎?”
沃琳老實承認:“以前編過,不過有好幾年沒有編了,不一定還編得出來。”
姑姑喜歡廢物利用,用各種包裝袋和打包帶編織籃子箱子之類,沃琳覺得好玩,姑姑做編織的時候,她就在一邊看,也跟著學了一點。
她送給常樺給他弟弟玩的小籃子,就是用打包帶編織的最簡單的花樣。
“你最好是會編,”鄧姨說得鄭重其事,“老年痴呆症就是一根筋,認的就是死理,你小心白老真的問你要編織箱。”
“不會吧,”沃琳覺得鄧姨在逗她,“就白老這記性,轉頭就忘,明天他哪還記得這事。”
再說了,白老和她說著話就忘了她是誰,哪怕白老真記得編織箱這事,也不會問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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