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哪裡聽得進去,起身就要抄家夥,張傑瑞感激他那天的仗義執言,繼續勸說,“牛哥,你覺得這麼出去,有幾分勝算?”
黑牛愣了一下,好像真的算了算,甕聲道:“不大!”
“你也知道不大,這麼出去純屬送命,各位兄弟即便沒有老婆孩子,總有個父母吧?沒有父母也該有個掛念的人吧?送命的傻事怎麼能做呢?”
眾人想想也有道理,一齊看向黑牛。黑牛向來是拔刀子就砍的主,哪裡像現在這樣認真想過,不過張傑瑞說的有道理,他鬥不過活閻王。鬥不過並不代表懼怕,黑牛可以說是毫無畏懼,但他要顧慮兄弟們的安危,那不妨聽聽張傑瑞怎麼說。
“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今天就是砍贏了活閻王,大夥死傷也小不了,何必呢?”
“那你說怎麼辦?”黑牛的語氣裡帶著疑問,也就是張傑瑞,換作別人早就不耐煩了。
“韓信都能忍胯下之辱,司馬遷宮刑完了還能筆耕不輟,咱們忍一忍並不丟人。就賣他個面子,把那幾個人還給他,等待有一天再反咬他一口,把舊賬一起算。”
黑牛一屁股砸在椅子上,如果細心比較一下得失,今天還就是得任慫。但是這口氣堵在胸口,也不知何時才能出來,張傑瑞繼續排解道:“其實你別看活閻王囂張,他倒黴的日子不遠了。”
“此話怎講?”
“活閻王靠著德叔,那他才是個腕,要是離了德叔呢?”
“呃?”黑牛和他的親隨一起看向張傑瑞,說的好像有些意思,莫非知道什麼內情?
張傑瑞本來只是安慰一下,突然之間靈感迸發,活閻王和德叔還真不是鐵板一塊,“那天我與牛哥一起找德叔,事情還記得吧?”
黑牛點點頭,張傑瑞繼續道:“活閻王雖然坐在德叔旁邊,但他似乎並不怎麼安分,德叔也不見得完全信他。”
張傑瑞有些話沒說,比如活閻王和周媚的關系,周媚與德叔的關系,這裡面不是一般的複雜。總之活閻王與德叔之間是有間隙的,只要條件具備,讓他們反目成仇並非難事。
“有什麼具體的辦法嗎?”
黑牛是粗人,賣力氣一個跟仨,動腦子就不行了。張傑瑞想歪點子還是擅長的,管不管用不知道,隨口說道:“三十六計之離間計。”
“如何?”
黑牛還是不明白,張傑瑞不得不舉例了,其實他也沒仔細想過,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好在編故事是把好手,“比如你散佈訊息,就說活閻王自稱老大;比如你去德叔那裡,說活閻王的壞話;再比如你表面歸順活閻王,惹起他自大自高的狂妄勁,有事沒事的攛掇他造反,讓他離開德叔自立門戶。”
“好!”黑牛贊賞地喊一聲,高興地站起身來,彷彿活閻王正跪在面前求饒一樣。張傑瑞擦擦臉上的汗,還好勸住了黑牛,否則就得跟他打群架去,不去顯得自己貪生怕死,去了又怕丟了小命。
一大通瞎話下來,居然讓黑牛改變了主意,也在無意中出了個離間計,效果怎麼樣他不知道,還是趕緊找個藉口離開是非之地,回家中被窩裡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