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等等!”
剛剛轉身的老鄭轉過頭來,看得出行動還不是太利索,門口有兩個隨從等著攙扶他。
“以後喝醉了,千萬別喊小蜜,看嫂子那樣子,知道了非打死你!”
張傑瑞是說他那晚上的酒話,敲門時霸氣十足的喊:“小蜜,給我開門!”
“我有說嗎?”
老鄭聞聽後出了冷汗,自己還有這毛病,怪不得老婆整天查得這麼嚴,莫不是哪一次說漏了嘴。張傑瑞算是看明白了,老鄭跟公司的蔣文斌一個樣,十足一個妻管嚴,不同的是老鄭還敢出去沾花惹草,老蔣也就敢看看,精神上偶爾遊離一下。
張傑瑞使勁點點頭,老鄭說聲謝了,匆匆與兩位隨從一起出去,門口早有輛加長林肯等候在那裡,老鄭隔著窗子對張傑瑞揮揮手,然後便鑽了進去。
明天就是除夕,今晚可能是張傑瑞呆在這裡的最後一晚,頗有深意的與各位獄友一一握手。
“傑瑞,真的決定走了?”
段剛在一邊颳著鬍子,說是要換個形象迎新年,正對著鏡子臭美呢。
“什麼決定?我巴不得早日離開這鬼地方,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段剛也被自己的愚蠢問題逗笑了,能主動呆這裡的也只有他自己,別人誰有那閑工夫來受罪。
“傑瑞,老哥哥麻煩你一件事!”
寶叔從一側走過來,坐在張傑瑞身旁,顯得有一些遲疑,老臉微微發紅。
“寶叔,別跟我客氣!有什麼事情你就說!”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這裡的人都很尊敬寶叔,他人話不多,卻是一個很熱心的大好人。
“這事情我就那麼一說,傑瑞要是有時間就過去看看,沒有也不打緊,不影響咱爺們的感情。”
“靠!寶叔你就說吧!憋死我了!”
段剛最受不了拐彎抹角,一著急把下巴刮破一大塊,連血都出來了。寶叔把手中毛巾扔過去給他止血,張傑瑞示意寶叔繼續,只要不讓他犯罪,別的都好商量。
“我老家在山溝溝裡,家裡媳婦身體不太好,有個兒子大學沒考上,有個女兒死了丈夫……”
寶叔說到這裡,本來還吵鬧的牢房頓時安靜下來,有人把電視也調成了靜音。張傑瑞扶住寶叔的肩膀,用力拍兩下,兩個男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傳遞,生活中有很多的不如意,每個人都要面對。
“本來這日子還能繼續,媳婦勉強也可以做做飯,兒子出去打工賺點錢,女兒留在家裡忙活地裡的事情。可是孩子的二嬸突然病了,農村人弄點錢不容易,那住院費一天就是好幾百,家裡前幾天傳信說孩他嬸已經回去了。”
張傑瑞明白他的意思,這是窮人的無奈,明知道這病必須治,可也只能回去等死,誰讓咱沒錢呢!家庭條件好點的,倒是能把病治了,可付出的是多年的辛苦所得,本來挺殷實的家底,瞬間就被掏空了,變得一貧如洗。
“傑瑞,叔不求你別的,你去給我帶句話,就說我這邊很好,再有幾天就可以出去了。這是兩百塊錢,你幫叔買點肉,還有過年的東西,讓一家人好好過個年,有什麼事情明年再說。”
寶叔邊說邊扒拉開他的錢袋,一大把零錢交到張傑瑞手裡,裡面已經所剩無幾。張傑瑞這淚水就有點向外湧,他算不上好人,這不假,但同情心還是有的。
“!大過年的,寶叔你非讓我哭啊!”
段剛的大鬍子已經剃的差不多了,下巴卻傷了一大塊,毛巾一扔去洗把臉,他最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哭,一個男人應該堅強。
“寶叔,錢你留著,家裡人過年這事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