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菲伸手接過,轉身就往屋裡走:“這是我訂的,李阿姨請你付錢給他。”
她帶著鮮花進了自己的臥室,後頭李阿姨就跟了上來,為難地問:“那季先生回來怎麼辦?”
“我不管這些。”肖菲頭也沒回,從桌上找了個陶土罐子,盛上清水,將整束花插了進去。
那罐子原本是個工藝品,是她去年一時興起從街邊地攤上買回來的,沒想到做花瓶居然這樣合適。
彷彿很滿意自己的創意,秦歡站在窗邊欣賞了片刻才對呆愣著的趙阿姨說:“我累了,想再睡一會兒。”
季家的任何一間房間裡都沒有鮮花,季家的花園裡也從來不種花花草草,做季家的保姆或鐘點工必須十分勤快,要保證家裡沒有一絲灰塵。
這些全都只是因為季家的男主人有哮喘,不能受到過敏原的刺激。
不過,當天晚上季沐陽並沒有回來。至少在肖菲入睡之前,他一直都沒出現。
肖菲為此感到由衷慶幸,在身體虛弱、腹中隱隱作痛的情況下,她實在沒辦法再和他繼續糾纏。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趙阿姨便來敲門:“季先生讓你去他書房,好像有話要談。”
“不去。”肖菲將自己悶在被子裡,身體僵冷,“……他要是有話說,讓他自己過來。”
“可是……”
李阿姨後面的話開始變得模糊,肖菲蜷著身體瑟縮了一下,或許是因為痛,又或許是因為恐懼。
可是為什麼要怕?
她屏著呼吸,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痛楚緩解一些。
這正是她所期待的結果,再好不過了,因他而開始,也由他來終結。她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又怎麼能生下他的孩子?
季沐陽的孩子……多麼可怕。
其實她承認,事情到了這一步,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計劃進行的。
她知道他會震怒,他會因為震怒而做出某個導致這種後果的行為。
甚至早在住進醫院的那天起,她就預料到自己終將會被他找到。果然,不過短短數日,他的人就已經查到了她的行蹤。
其實季沐陽比她聰明多了,從小到大,她自認沒有哪個心思可以瞞過他的眼睛。
可是唯有這一次,他竟然失誤了。
她住院,出院,乖乖搬回來,並且言語挑釁他……這些都是她設計好的,而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又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自己上了當,不過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晚了……
肖菲意識模糊地想。她終於可以逃開那個男人的掌心,親手操控一次自己的命運。
她不會如他所願。他越是想得到,她便越不會給他。
即使要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支撐不住呻吟出聲,腹中的絞痛伴隨著湧出體內的那股熱流,彷彿一併帶走了所有的溫暖和生機。
對於那個註定不能降臨的生命,她忽然有一絲愧疚,這也是她在陷入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此外,她似乎還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不過她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救護車急促的鳴笛聲,冰涼的藥水,旁人小聲談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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