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只要他還掌握著她和宋靜語的命運，在有新的轉機之前，就容不得她和他撕破臉。
所以，不管心裡再多不情願，她也只好開啟冰箱，準備為他做飯。
肖菲從冰箱裡隨手拿了一根火腿、一個雞蛋、幾根青菜。
洗菜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半天沒回過神來，也許潛意識才會告訴愚蠢的人類很多他們自以為早已忘記的往事。
拿菜時她並沒有多想，拿完之後她才想起，五年前她為他進過那麼多次廚房，大多數做的是青菜火腿雞蛋麵。
他說他最喜歡吃麵，特別是她煮的青菜火腿雞蛋麵。
那時候他會把所有的面都吃光光，吃完還會主動地跑到廚房把碗洗得乾乾淨淨。
也許就是這簡單到極致的飲食愛好，讓肖菲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穿衣服的牌子和他香水的品位。
那時候可真好啊，肖菲想。
至少那時候他們是平等的，他也並不像現在這麼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他對她非常好，非常溫柔，特別愛和她說話，甚至為了逗她開心，還特別喜歡把她圈在懷裡，從網上搜集一些段子講笑話給她聽。現在的仲沐陽話變得很少，彷彿一個完全習慣了安靜的人一般。
安靜地吃完麵條，季沐陽站起身，去了客廳休息，留了所有的家務給肖菲。
肖菲只好動手收拾碗筷。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她還是不知道季沐陽到底要搞什麼鬼。
洗完碗筷，發現季沐陽已經不在客廳。
書房裡是似乎傳出什麼聲音，肖菲忐忑不安地走到書房門口，看門虛掩著，便輕輕叩了叩門，隨後隱約聽見季沐陽說：“進來。”
他已經換上了一套休閒家居服，正在電腦前看什麼。
她沒敢挪動腳步。這麼晚的深夜，無論有什麼話，她都想改天再說。孤男寡女的兩個人，無論說些什麼，多少都顯得有點曖昧。
所以，她只是保持站在門口的動作說：“季總，您如果沒什麼其他指示的話，可以先讓我回家了嗎？”
季沐陽慢慢轉過頭，像看笑話一樣看著她。
他已經不需要開口，她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特意把人抓過來就為了做碗麵條？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進來。”他不容置疑地重複道。她知道躲不過，只好走進去，儘量做出乖乖的模樣，站在他的面前。
“看看這個。”季沐陽把電腦裡暫停的影片播放給她看，“看完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肖菲臉色微變。
他正在播放的影片，正是五年前她離職之後參加創業真人秀的那一期。
舞臺上，她穿著修身的職業裝，頂著一頭略顯成熟的黑色直髮，努力裝扮出一副超過實際年齡的穩重樣子，正在舞臺上口若懸河，對答如流，講述她的商業夢想，以期能打動在場的一些投資人。
那時的女孩，還不曾體會過人生的無奈和苦澀。
她的眼睛如此明亮，她的笑容那麼燦爛，她的精氣神那麼朝氣蓬勃，讓人舒服。
肖菲難受地閉上眼睛。這是她多麼不想回想的一幕，而他，竟這麼有心地把這個影片拿出來，逼著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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