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衍出來時，她只能抬起眼眸望著他，大大的眼睛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迷離，像是在山裡中落入陷阱的小鹿，望著途徑的獵人。
肖菲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委屈和患得患失過，從小到大她是那樣的孤傲，可是現在在他的面前就像一隻溫順的小綿羊那麼的聽話。
忽然，陸衍放軟語氣，他走過去坐到她身旁，柔聲道：“菲菲，自信一點兒，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那一瞬間好似有人戳破裝滿水的氣球，肖菲撲到他肩頭爆發出雷鳴一般的哭聲。
她哭得那樣無助，雙手死死地揪住他的浴袍：“可是我怕，穆先生，我怕！我看不懂你，只好亂猜，可是我連猜都猜不透。”
“真是傻姑娘。”陸衍將她攬到自己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她的後背。
另一隻手去幫她拭淚，指尖觸控到晶瑩剔透的液體，他心中說不出的怪異。
作為上位者，其實他不喜歡，也不擅長去解釋任何東西。下屬都是挖空心思去看懂他，其他女人不在意能不能看懂他，但是懂得討好他，順從他。
可是對於肖菲，他忽然覺得十分無力。
他側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角，寬慰她道：“你真的很好。”
肖菲抽泣著隨後將臉埋到穆杳懷裡，聲音悶哼哼地傳來：“陸先生，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你對不起的是自己。菲菲，你不需要城府多深，也不需要乾淨得澄澈透明，你要聰明。”陸衍撫了撫她的髮絲。
肖菲想著自己曾經也是很有自信的，可是傅新華，他……
“我記住了。”她點點頭。
窗外的美景霎時定格成一道風景，被繪製在畫布上，一寸一寸的刻入肖菲心間。
她多想時間就永遠的停滯，這樣一來，以後太多太多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傷和眼淚。
“好了，快去洗澡吧。”陸衍見她聳動的肩膀漸漸平穩，這才將她從自己懷中推出。
剎那之間，肖菲的臉像是煮熟的小蝦米，整張臉都通紅。
對於這種暗示性的語言她並非完全聽不懂，她侷促地垂下眼簾，緊張已將她雙眸燒得滾燙，糯糯的反問：“洗澡？”
陸衍寬慰似的撫摸她的長髮。她像是受到驚嚇，“蹬”地站起來，在他面前垂著腦袋停兩秒，隨後扭身衝進浴室：“我……我這就去……”穆杳望著她呆呆的模樣，忍俊不禁。
這樣的女孩，堅強和自卑同時融入她的骨血，流淌在她身體裡。
有時候想要一手捏碎她，每每思及此處興奮地連指尖都在顫抖，可是又不忍心，下不去手，最後又將她好好地捧在掌心，細心呵護。
許久，肖菲裹著浴巾從門縫裡探出半個小腦袋，她頭髮溼淋淋的，有晶瑩剔透的水滴從髮梢落下，濺在她瘦削的鎖骨上。
她小聲的喊：“陸先生。”
那時，陸衍正坐在沙發上工作，面前的低矮茶几上放著一攤文件，他工作時目光堅毅，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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