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阮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做點什麼,比如,先和身邊這群人套套話,弄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哪兒。
雖然沒沒吃過豬肉,陳阮卻見過很多豬跑,雖然沒穿越過,可是陳阮有著豐富的理論基礎啊。
總之裝傻套話這回事,陳阮在很多小說中也是見過的。
於是陳阮裝作十分艱難一般,悠悠睜開了眼,還順帶咳嗽了幾聲,略帶三分驚訝三分悲痛三分猶疑還有三分無力地開了口:“哎呀,我這是怎麼了?”
唉,我這該死的精湛演技。
身邊的人先是一滯,接著便沸騰了起來。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大概是個丫鬟。
“我兒終於醒了!可擔心死孃親了!”這應該是顧小姐她娘。
“哼,不肖女,算你福大命大。”嗯,這應該便是顧家老爺。
“老爺果真妙手回春,醫術真比得上那堂庭山上的神仙們。”這應該是拍馬屁的丫鬟二號。
周圍亂七八糟一團,然而不用陳阮再費心思套話了,便憑丫鬟嘴裡的堂庭山,她已經確定了。
一處巧合是巧合,處處都是巧合那就是必然了。
看來自己還真是穿到了《與君歸》這本書裡。
穿書就算了,還穿越到了即將被反派滅門的人身上……
陳阮覺得,自己有句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莫名其妙地穿進來,陳阮就是想罵人,都不知道該罵誰。
當初書裡並沒有詳細記述顧家被滅門是哪年哪月哪日,也就是說,陳阮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和自己周圍這一家子就會被傅辭清那個反派搞死,說不準就是今晚,也說不準是一個月後。
想到這裡,陳阮更慌了。
自己好不容易穿越了,還沒有勾搭上霸道王爺霸道皇上霸道仙君,還沒有和他們過上沒羞沒臊的日子,怎麼能就這麼去死呢!
自己現在必須得讓顧家意識到危機,然後跑路呀!
後來被鎖起來的陳阮,每每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都表示很後悔。
非常後悔。
自己壓根就不應該動了提醒顧家的念頭,而應該自個兒直接跑路的。
那時她覺得,如果直接和顧家說,你家要被滅門啦,你們都要死翹翹了,人家肯定很難接受呀,於是她採取了迂迴路線。
她先是說自己昏昏沉沉,忘了許多事,眾人也都沒奇怪,接著,她又試探說道:“憐兒昏迷時還做了個夢,夢裡有位青衣白鬚,揹著細竹藥簍的老人,自稱姓祁,同我說了許多話,憐兒如今想來,還覺得十分害怕。”
顧氏夫婦聽到青衣白鬚,背背藥簍的形容,皆是一愣。
陳阮要的便是這效果,書中寫過,藥仙谷前谷主祁塵子,便是這副模樣,陳阮怕自己說出來的話顧氏夫妻不信,便想著借兩人先師託夢的名頭說出來,可能更能引得他們重視。
再加上兩人本是出自修仙門派,自然是能接受這世上有鬼魂託夢這一說法的。
看看!自己思慮地多麼周到,考慮地多麼全面,藉口找的多麼合情合理,簡直是穿越界不可多得的奇才!
果然,顧夫人同顧老爺對視了一眼,便將丫鬟小廝都打發了出去,低聲問道:“憐兒,那老者,同你說了什麼?”
“那老人同憐兒說,咱們家將有大劫,不久便會有魔族餘孽,前來家中搶奪靈藥“一念間”,那老者在夢中叮囑女兒,一定要告訴爹孃,也不知夢裡是真是假,總歸爹孃還是得小心點呀,要做打算才是。”
陳阮覺得自己一番囫圇話,說得那叫一個含情帶意,充滿了對家族的深深憂慮,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演技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