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玥幾乎沒有浪費時間考慮,把單反掛在脖子上,拎起行李箱轉身拔腿就跑。
卡車果然是沖著她來的,大概是幾個偷獵者看到自己在拍照,怕留下證據,想要徹底銷毀證據。杜玥奔跑的途中,理清楚了思路,心裡爆了無數粗口。
她只是想拍個照而已,這都什麼破運氣!
該死的偷獵者!
杜玥擅長短跑和長跑,可兩條腿再怎麼賣力,也沒有四個軲轆快。杜玥奮力跑出幾百米,距離沒有拉大,反而縮小不少,眼看再有幾分鐘,後麵人就要追上自己了。
死到臨頭,至少先奮力一搏,做條有尊嚴的鹹魚。
杜玥咬咬牙,停下腳步轉過身,測量卡車左邊輪胎的距離。
眼瞅著卡車離自己更近了,她深吸一口氣,把帶滾輪的行李箱拉桿收起,用盡全力推出去。
行李箱在慣性和輪胎滑動力的驅使下,超前滾了十幾米,精準的卡在行駛中的輪胎正前方。
扔掉行李箱,杜玥奔跑起來輕松很多。她護住自己看做命根子的攝影包,努力邁動已經開始感到疲憊的腿。
身後,速度很快的卡車壓在行李箱上,整個車身發生嚴重傾斜。
開車的司機連忙踩下剎車,調整平衡。
杜玥回頭看了眼,發現經過兩次碾壓,箱子只是輕微變形,倒是車被別的不輕,差點發生側翻。
看來幾千塊錢買的行李箱很爭氣,要是我今天能活著回去,肯定給店家多打幾個五星好評!
還沒等她嘚瑟完,報應很快就到了。她只顧著回頭,沒注意腳下,被草坪中的藤蔓搬到,身體由於慣性沖出去,膝蓋擦在粗糙的地面上,火辣辣的疼。
手肘蹭破了幾塊皮,膝蓋肯定也受傷了。杜玥強撐著站起來,試著跑了兩步,由於扭到腳踝打了個趔趄,差點重新摔倒。
她心涼了半截,感覺人也涼了。
要完,死在這種鬼地方,以後墓誌銘該怎麼寫?
杜玥還沒有辦法接受自己被追殺的事實,腦子裡充斥著亂七八糟的想法。
卡車已經調整好狀態,重新發動引擎。車廂淌下的血水彙成兩道線,蜿蜒而至。
馬上,杜玥可能要用自己的生命給那道血線續墨。
杜玥臉上血色褪去,唇色變得紙一般蒼白。由於缺水,嗓子幹的快要冒煙了。
如果能預料到追逐是這種結果,她還不如乖乖呆在家裡,見所謂的‘毛阿姨的兒子’。
聽吳女士吹的挺帥,不知道他有沒有剛才自己見到的那個小哥英俊。
可惜,早知道要死了,剛才就應該流氓一把,摸摸他到底幾塊腹肌。
杜玥還在胡思亂想,彷彿是上帝感應到她最後的遺願,把杜玥想要輕薄調戲的大帥比送到他面前。
大帥比坐在土黃色的吉普上,車身跟周圍稀疏的草原幾乎同色,非常適合偽裝。從遠處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你、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杜玥以為自己瞎想出幻覺了。
她用力眨眨眼,再睜開,眼前的人依舊存在,甚至還說了話。
“上車。”男人的臉還藏在墨鏡下看不清表情,冷冰冰的扔下兩個字。
非常標準的普通話,原來是中國人嗎?
還有,隨隨便便就在路邊喊漂亮姑娘上車?杜玥有些許猶豫。
逃難中途,冒出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要帶她走,怎麼想怎麼覺得其中有詐。
先前看過的電影裡,出現過很多類似情節。按照劇情發展,大帥比實際上跟後面的偷獵者是一夥的,就打算趁自己危難時慌不擇路,警惕性最薄弱的時候假意伸出援手,趁機行兇。
杜玥警惕的後退半步,打量這個神秘的同胞。
身後,發動機轟鳴聲越來越近,那幫偷獵者馬上要追過來了。
駕駛座上的男人轉過頭,隔著墨鏡鎮定審視杜玥,語氣和姿態中品不出任何瀕死的急躁意味。
“上車,你也許還有活路。”夏源轉向她,癱著臉面無表情的恐嚇,“否則,你肯定會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