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公,”
望著鐵騎消失的方向,站在修文坊天香酒樓三樓包廂臨街窗戶旁的蕭惠捋捋鄂下鬍鬚,頭也不會回地說道:“看來我們這位秦王殿下可不是個安生的主啊,這宵禁之後還出城,難道是城外發生了什麼事了?”
“蕭公多慮了,此人在長安之時便已臭名遠揚,今好不容易翻身,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又那能改得了其原來的本性。”端起身前的酒杯一口飲盡,坐在桌前一穿著蜀錦長袍,腰掛美玉,髮鬢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渾身貴氣的中年文士不屑地說道:“此等囂張跋扈者,註定是活不長久的。”
“王兄說的甚是,所謂多行不義者必自斃,我等就不必去理這些事了,某就不信在東都這一畝三分地上,離開我們這些人他還能折騰出個什麼花樣來。”
“對極對極,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更何況他現在還不能算條龍呢!哈哈……”舉起酒杯,對包廂內的幾人一擺,中年文士笑道:“諸公,共同飲勝。”
“飲勝。”
“飲勝。”
“飲勝。”
“……”
瞧著滿屋子推杯換盞的眾人,蕭惠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心裡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蕭公為何不飲?”
見蕭惠端著酒杯發愣,中年文士從位置上站起身走了過來問道:“可還是在想著今日午後所受到的羞辱?”
“不是。”一口悶掉杯中的酒,蕭惠擺擺手說道:“瞧剛才那一番架勢,老夫不知為何的今夜總是感覺有些心驚。”
“蕭公這是杞人憂天了吧。”伸手拍拍蕭惠的肩膀,中年文士笑笑說道:“在這……”
只是……
“呯。”
雙眼冷冷地盯著突然撞門而入的府中管事,中年文士眉毛一豎,不悅地罵道:“好你個瞎了眼的狗東西,難道沒瞧見某與諸公正在此間商量要事,到底是何事讓你如此慌慌張張的。”
“郎君,”顧不上失禮也顧不上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管事走了過去,湊在自家郎君的耳朵邊壓低聲音悄聲說道:“大事不妙了,秦王殿下他……”
“什麼?”
吃驚地一手拎住自己管事的衣領,中年文士失態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此等大事,老奴又怎敢胡編亂造,這都是剛從那個地方傳遞回來的訊息。”費勁地說完,管事被衣領勒的感覺呼吸很是困難。
“嗯,某知道了。”鬆開管事的衣領,中年文士揮揮手說道:“你回去讓人準備下。”
“諾,老奴告退。”朝包廂內的諸人作了個四周揖,管事一說完,邁起腳轉過身便跑。
“王兄,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看著中年文士,蕭惠皺了皺眉頭問道,心頭不妙的感覺也是越來越強烈。
“蕭公,你說對了,確實是有事情發生了,但不是在城外而是在城內。”狠狠地吐出一口氣,中年文士平穩了下心緒扭頭看向包廂在座的幾人緩緩地說道:“剛才某接到訊息,李承乾已帶人去接管了駐守在東都的軍營,而程咬金也率軍把興洛倉,回洛倉和回嘉倉等糧倉包圍拿下了。”
“這,這是為何,難道他李承乾和程咬金兩人想要謀逆造反?”
“啪。”
伸手搶過蕭惠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朝站起來說話的人砸去,中年文士恨鐵不成鋼地咬牙罵道:“他李承乾造個屁的反啊,是回洛倉等糧倉的事被人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