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工部專供一部尚書處理公務的屋子裡,張亮感覺有些無奈。
尤其是遇見一個混不吝而自己又惹不起的下屬,張亮更是覺得自己今年流年有些不利。
尤其是直到現在,張亮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裡得罪了李承乾這位陛下的嫡長子愍王大殿下。
如果說是因為陳國公候君集,那張亮就更加的是想不通了。
因為自己在陳述那件事之時,在場的人除了陛下外就只有陛下他的貼身太監張德那個老醃奴。
可對於張德,張亮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會有膽子敢把那些事情捅出去的。
畢竟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對他來說除了壞處那可真的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可要不是張德做的,張亮卻又想不出還會知道那些事情。
而除了陳國公候君集這件事情外,張亮自問自己真的應該沒有那裡得罪過李承乾。
“唉!”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張亮不想辦公可卻又不得不拿起案上的公文看了起來。
工部尚書?
雖說跟其餘五部尚書相較起來顯得有些尷尬,排名也在諸部之末,乾的也是些髒活累活,可若是論到其中的油水。
嘿嘿一笑,張亮好像已經忘掉了剛才李承乾帶來的不快,很是認真地翻看起案頭上那壘成了堆的公文來。
…………
工部院中,侍郎辦公廂房內。
坐在書桌之後的李承乾很是鬱悶。
雖說已經來到大唐一個多月了,自己也慢慢地習慣了古代人的生活。
可是看著手中記得一塌糊塗,漏洞百出的工部收付帳本,李承乾想死的心都有了。
堂堂六部之一的工部,而且還是專門掌管全國營建的部門,帳都被記得如此的亂七八糟,那麼其餘五部,不用想,李承乾都能猜到是什麼樣的情景。
“呯。”
“來人。”
想到這,李承乾也顧得再去兵部報到,隨手把手中的帳本一扔抬起頭朝屋外喊道。
“不知殿下喚卑職所謂何事?”推開房門走進房中,看著散落一地的帳本,李百鳴嚇了一跳,連忙開口問道。
自從自己一個多月以前被陛下調到西領軍內負責李承乾的安全直到現今每日護衛他一路從終南別院來長安上朝,李百鳴還是第二次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
“李哥兒,陪某進宮中一趟。”從書桌上拿起一本帳本揣進懷裡,李承乾站起身擠出一絲笑容,想想補充道:“留幾個兄弟在這守著,千萬別讓任何人靠近和進入屋中。”
“諾。”
點點頭,李百鳴轉身便朝屋外去作按排。
見李百鳴已經邁過門檻,李承乾看都懶得看已經被自己弄得亂糟糟的屋內,跛著腿也朝門口走去,心裡卻是有些忐忑不安。
因為無論是在何朝何代,只要官場上貪腐之案一出,牽扯到的人那可不是一個兩個的,而是像撥出蘿蔔帶出泥一樣,一查就是一大串的人。
畢竟貪腐這種事情可是需要多人協作參與才能完成的。
而在如今的大唐朝堂之上,除了那少少的一撮人之外,李承乾可是知道大部分官員不是出身世家門閥就是與那些家族糾纏不清混在一起的人。
所以李承乾很清楚,要是自己一旦把工部的這些破事捅了出去,那麼就跟捅破天差不多。
可是作為一個已經死過了一次的人,李承乾會怕嗎?
當然,李承乾是害怕的。
可是沒有挑戰的人生那還叫人生嗎?
“怕球。”
暗暗地給自己打了打氣,李承乾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接過李百鳴遞過來的馬韁爬上馬背,一揚鞭,打馬便朝承天門內的皇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