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則安一噎。
他抬眸,心底一縮。
是了。周郡主的父親是戰死殺場的將軍,她的母親也一樣曾經很是優秀。可那麼優秀的人,最後卻就那麼死了。
周郡主小時候,也的確沒有學過什麼規矩。
她讀的書是小時候母親教導的。
她學的劍也是很小很小的時候,父親給她的啟蒙。
可是等到她長大了的時候,父母卻已經不能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了。
“對不起。”趙則安忽而道歉。
“那倒不用。我沒有爹孃,一樣活的很好。只是……比較無聊罷了。”周古月鬆開了趙則安的衣領,她這會兒還沒有死心。
不過,她倒是瞧出來了趙則安這會兒似乎對她的身世起了幾分的同情之色啊!
如果真的如此……
那這可是有點兒意思了。
周古月:“我並不想逼你。只是希望以後還能與唯一的一個朋友互相聊聊天、說說話。我這樣性格的人,野蠻、任性、無禮、沒規矩的……只有任寒清願意做我的朋友……”
“所以,她嫁給了盧相臣之後,我就連想要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你知道麼?我每天回家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與我養的一隻貓聊天。”
趙則安懷疑周古月在騙他,然而……他此時沒有任何的證據。
而且……他真的有點兒心底同情。
若是一個女人強勢地對待一個男人,那自然旁的男人都不會對她如何的好。
可若是她溫柔如水一般,梨花帶雨的,那便又是不同的結果了。
那種帶著憂傷的情緒,最容易令男人升起同情之心。
趙則安壓下了心底的怪異之感,看向了眼前的周古月而後道:“其實你可以直接去找盧相臣說明這個情況,盧相臣能接受的。”
周古月呵呵一聲。
“他是能接受,可盧家那麼大一個家族,以後任寒清是要當主母的人。我若是沒有個正當的理由來往,那肯定是要被人詬病的。”
周古月太清楚不過了。
那些無聊的人,個個只會在背後編排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而且還始終不能接受與他們過得不同的生活。
“還有啊,就算是所有的都接受了。任寒清成親了,我沒有成親,你覺得單身的少女跟成了親的婦女之間有共同話題麼?”
趙則安:“這個……”
周古月冷笑:“我告訴你,肯定不會有。女人成親以後,閨閣裡的姐妹們的地位都排到老後面去了。而且你沒瞧見成了親的那些個小姐們,回頭再到一起之後,每天談論的都是夫君和孩子……我到那個時候,能與任寒清聊什麼啊!”
趙則安皺起了眉頭。
他此時也想到了之前家裡頭的那些個婦人們在一起聊天的畫面。
想來想去的,好像……還真的有周古月說的這種場景啊!
趙則安點頭:“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對啊!這可不是我簡單說的幾下有道理了!而是真的很有道理!你可不知道你接下來會遇到什麼……”
“什麼?這事兒難道還跟我有關係?”趙則安頓時一懵。
周古月如同看著一個傻子一般地看著趙則安。
“當然有關係了!如果盧相臣以後成親了,你再叫他出來,他肯定不出門了!喝酒也不去,吃飯也不會去……一問就是家有賢妻萌娃要照顧……”
趙則安當然能理解,這他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