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月也惱了。
她冷笑著看著蕭穆安:“蕭穆安,你說我自私?你還說其他的人會在乎我是不是出家?好!那你現在給我說出幾個名字來,讓我聽聽到底是哪些個其他人在乎我!是你?是我爹?是我死去的孃親?還是你嘴裡的那個顧欣容?”
蕭穆安被顧七月的冷笑驚住了,他下意識反駁道:“欣容的確是很關心你的……”
顧七月打斷了他:“行了!你自己好好地拍著自己的胸口問一問自己!這時候,你提到了顧欣容三個字的時候,會不會感覺到心虛!會不會覺得這樣的話說起來,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
蕭穆安瞪著顧七月,可是瞪了她半天,卻發現,他自己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七月唇角一勾,眼神諷刺。“怎麼樣?說不出來了吧?所以說,其實真相就是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的,那這樣的話,你又何必來問我?就算是你問了我,那又會是什麼結局?你自己難道真的就不知道?”
“我就是一個爹不疼,死了孃的苦孩子!我身邊唯一在乎我,關心我的人,不過就是林嬤嬤和幾個貼心的丫頭!其他的人何曾管過我死活?我是不是要丟這個顧家人的臉,我是不是要走上一條歪門邪道,誰曾關心過?”
蕭穆安一噎,他恨不得脫口而出,他在關心的!
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他發現自己這一番話竟然就到了嗓子眼兒,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是的,他沒有什麼資格開這個口。
蕭穆安的憤怒一瞬間消失了。
面對著顧七月的惱怒和發火,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的顧七月是委屈的,是痴情的,是有些沉默寡言,卻又看向自己的眼神繾綣而多情的。可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看向他的眼神中毫無情感,大概……
也只當他是個平常無奇的普通人。一個陌生到什麼話都不必說的太多的真正的普通人。
顧七月注意到了蕭穆安沒有那麼激動了,倒也鬆了口氣,而後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挺感謝你過來一趟的。最起碼,你還算有點兒良心。”
蕭穆安沉默了下:“你真的不打算走?”
顧七月點頭:“那是自然。你不會真的覺得這個牢房能困得住我吧?只有我自己不想離開,還沒有能攔得住我的。”
蕭穆安不再說什麼了。
顧七月的確是狂妄,可是他漸漸似乎有些瞭解這個人了,至少她每次說的話雖然是有些口氣過大,最終都證明了的確是能做到的。
“如果可以的話,你把那個女人救出去吧!”說著,顧七月下巴微抬,對著蕭穆安示意他旁邊另外一個牢房裡的紅牆。“她挺想出去的。”
蕭穆安看了一眼紅牆,問道:“是你要出去?”
紅牆連忙搖頭:“我是想要出去,但不是現在。”
顧七月瞧了一眼紅牆,此時是真的挺好奇的,這個女人這會兒竟然會拒絕!“你不是剛剛還想著要讓我想辦法把你給弄出去的麼?現在我想要幫你了,你卻打算拒絕?你不怕等下你就再沒有辦法出去了?”
紅牆笑了笑:“我是很想出去,可是我剛剛有兩個新的願望。”
顧七月好奇的很:“什麼新的願望?”
紅牆解釋道:“一個是你的丫頭說了要給我送女兒紅,我一直都想著要在牢房裡喝一次酒。還有就是剛剛的事了,我想見一見那個能讓你眼睛發光的男人。很顯然,那個男人並不是眼前的這個……”
顧七月翻了個白眼。
敢情這個女的還沒有死心啊!
顧七月道:“那你就在這牢房裡喝死得了!別想再出去了!”
紅牆咧開嘴笑了:“女人,你的名字叫醋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