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張家宅院的小路,過了一道彎彎的拱門,張小姐指著前方的一間屋子有些愧疚著道:“都是張家照顧不周。這間屋子便是我家客房,平日裡雖然空著,卻是一直有人打掃,你進去只管換衣。”
說著,她讓身邊的一個丫頭上前,手捧著絲制的特製華服,展示給顧七月瞧。
“這是我平日愛穿的衣服,出自京城最豪華的繡安坊,你瞧瞧,可還合適?”
顧七月笑著,讓明路上前把衣服給接了下來。
而後溫順地點頭,又繼續笑著道:“多謝張大小姐了。”
張大小姐心底微微有些怪異,這顧七月此時的表現與剛剛幾乎算是兩個人,若是仔細也瞧不出她之前說出來的話那麼有諷刺意義。
張大小姐幫著開了門,領著顧七月跟明路進了房,而後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這張大小姐看著不知道比張二小姐好上多少呢!也不知平日裡怎麼如此低調。我只在京都裡聽過張蕪桐的名字,這張大小姐叫什麼名兒,我都還不知道呢!”
明路瞧著稀奇,等著張大小姐帶著丫頭離開了,在一旁說著閒話。
“姑娘,咱們就在這地方換衣服?瞧著還算是不錯的,就是這客房有些簡陋。而且感覺哪裡怪怪的。”
顧七月打量了四周,來回走動了下,而後慢悠悠地點點頭。
“的確簡陋。”
“這張家好歹是國公府,怎麼瞧著如此窮,還不如咱顧家的客房呢!”
“你瞧著這裡不好,只是因為這房間是臨時改的客房。這裡,根本就不是原來張家的客房。雖然佈置的類似,可是細節之處經不起推敲。如果是客房,首先不會有如此濃重的塵土之味,畢竟房間若是真的如張大小姐所說的,天天有人打掃安排,必不至如此。所以,這樣濃重的塵土味道,出自於不過今日臨時打掃出來的罷了。”
“還有……這裡的擺設瞧著不起眼,可有幾樣,卻顯得有些不甚適合。”
明路微微一怔,聽得大小姐解釋,她此時似乎有些真的疑惑了。
“明路,你看看這個花瓶。此花瓶名叫雪梅風雪瓶,是前朝安丞相所用過的,上面畫著的圖案便正是他本人親自所畫的雪梅風雪圖。這個花瓶那可是價格不匪,極具收藏價值。你瞧瞧這上面還有題詞。”
明路急忙往花瓶上看,她雖則不是太懂大小姐在說什麼,可花瓶上畫的那些個清晰的構圖,她卻是瞧得出來。
“姑娘,這上頭畫著一個人,一樹梅花,梅花落了一地呢!可這風雪在哪兒呢?”
“自然是在這人的打扮上。這人身穿著冬天的衣服,卻瑟縮的很,眉毛與睫毛上若是仔細看,便能瞧出有雪的痕跡。他的衣服被風吹起,雖則冷意,卻多了幾分昂揚之色。”
“真的啊!可是姑娘,這些你怎麼知道的?”
明路明明記得自己家的大小姐是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都不行的。不然又如何會被外面那些個貴女給笑話了?
“我近來看書上說的。”
“哦。可是有人看過就能記住的麼?”
“有。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