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5月,鵬城火車站。
還有一個小時開車的軟臥車廂,武鋒正忙忙碌碌安置行李,嘴上也沒有停歇:“媽,我已經打電話給了三舅,等火車到站了他會接你回去!”
“路上小心一些,若是遇到了麻煩不要在乎行李,等回了老家我會給你打錢的,最好能夠恢復之前的工作!”
此時車廂裡只有母子兩個,說一些體己話倒也不怕被人聽去。
他母親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中等身材面帶滄桑,穿著港島那邊的廉價衣裳,齊耳短髮中夾雜絲絲刺眼的白髮。
“大鋒!”
站在一邊,滿身疲態的母親突然開口。
武鋒下意識回頭,只見母親糾結片刻,還是小聲懇求:“若是你爸爸回來,不要生氣也不要和他吵鬧,讓他回老家吧!”
聽到母親的懇求,武鋒頓時雙眼赤紅,心中無名火洶湧而起。
“媽,他一個不顧老婆孩子死活的賭鬼,還理他做什麼?”
“大鋒不要這麼說,他畢竟是你爸啊!”
母親臉上露出哀求之色,眼淚也在眼眶打轉。
“……好,媽你別哭,我聽你的就是!”
心中嘆了口氣,強行壓制住了火氣,沒道理賭鬼父親的過錯,讓無辜的母親來承受,之前的生活已經夠壓抑夠憋悶的了。
誰叫母親是典型的傳統婦女,雖然不至於‘以夫為綱’,可對待一再欠下賭債還無恥跑路的父親,依舊顧念情分。
吵也吵過鬧也鬧過,沒必要繼續給母親增加負面情緒。
武鋒有什麼不滿也只能在心中憋著,還好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
這次透過僑辦弄到了一張火車軟臥票,在安全方面也算有些保障。
等同車廂其他乘客陸續上車,武鋒客氣的和他們打招呼順便散了一包萬寶路,很快就熟絡的交流起來。
當時間差不多了,他請同車廂乘客幫忙照看一下母親,再次耐心叮囑了母親一番便下了火車。
一直目送火車從視線消失,他這才快步穿過了人流擁擠的混亂車站。
高大強健的身軀,花襯衫牛仔褲運動鞋,一看就是港島那邊的同胞,自然不會有不長眼的傢伙找茬。
直接上了停在車站外面的麵包車,和等候多時的司機小弟招呼一聲:‘開車,咱們回港島!’
半舊不新的麵包車迅速啟動,朝港島方向駛去。
仰靠在麵包車椅背上,思緒不由飄飛。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或者說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從2024年穿越而來,是一個職業網文寫手。
同樣叫武鋒,和1986年身在港島將軍澳的同名青年靈魂融合。
說起來,這個世界的青年武鋒,經歷還頗為神奇。
他本是內地鄂省人士,從小就在家鄉縣城讀書,一年學前班,五年小學,兩年初中和兩年高中,可惜高考沒能考上中專。
那時年紀還小隻有十五歲,進入單位上班也不太合適,也沒什麼崗位。
為了以後的前程,乾脆就報名參軍了,甚至隨同部隊參加了兩山輪戰。
本來以他的學歷和表現,甚至有機會直接透過部隊內部考試進入軍校,不過卻在三年義務兵結束後被家裡叫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