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我們兩個都覺得這個想法比較蠢。
空氣靜悄悄的,旁邊沒什麼病人,但稀咲鐵太病床旁的簾子仍然拉著,隔開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我們躲在這個空間裡小聲交談,淺藍色的病房窗簾微微透光,讓這個空間充斥了一種不同尋常的顏色,不太真切。
礙於我貧瘠的想象力,我實在無法揣測稀咲鐵太聰明的大腦的想法,可能天才都有些許古怪吧,結果我們的話題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為了逼他說出真實的答案,我說:“你果然是喜歡我吧?”
“是。”他承認了。
我的大腦嗡鳴,思想突然變成了雪破圖,我好像沒有聽清他說什麼。
“你說什麼?”
稀咲鐵太現在聽不見佐野千的任何心聲,世界終於安靜了,於是他重複了一遍:“我說,是。”
“……”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竟然是真的。】
稀咲鐵太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你不相信還問我。”
“就是因為不相信才想求證一下。”
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尷尬,我猜只要是個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尷尬的吧,我的思緒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不可控制的飄向遠方,我的腦子都劃過很多可能,比如,我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他會不會將仇恨轉移到我身上?再比如,我要怎麼拒絕他該不會傷到一個古怪的青少年敏感又自卑的心,又或者說,這場死局,我應該怎麼在拒絕稀咲鐵太的情況下破解。
【早知道不問出口了,現在要怎麼拒絕他。】
稀咲鐵太默默的看著眼前人,他什麼也沒說,其實有些話已經不需要佐野千說出口,但是佐野千還是開口了。
少女微微蹙起眉頭,抿起嘴唇時,白皙的臉頰肉鼓起來一小塊,還未完全脫掉稚氣,她明明內心不是那樣想的,嘴上卻煞有其事的說:“稀咲,我不喜歡不良。”
我說完這句話後有些緊張的看著稀咲鐵太,他什麼也沒說,表情平靜,看起來和之前一樣波瀾不驚。他轉過頭就不再看我,只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我離開了醫院,離開時還有一種不真實感,雖然當時有一瞬想到了是這種結果,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稀咲鐵太居然真的喜歡我,而我拒絕了本劇最大反派的愛。
【救,我不會在20多歲的某一天突然被大卡車撞死吧?】
因為喜歡我,所以稀咲鐵太報複的物件果然不是我的親哥ikey,而是平日裡與我走得很近卻沒有什麼血緣關系的場地,他大概是以為我喜歡他,所以才會想要將他除掉。
真狠心啊,果然,被稀咲鐵太喜歡和跟稀咲鐵太喜歡上同一個人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雖然場地完全是被冤枉的就是了,明明從來沒人對我說過場地圭介可能喜歡我這種話。
……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偶爾會想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聽ikey說,稀咲鐵太解散了芭流霸羅,他似乎真的開始厭倦了這種不良遊戲,轉身又回到了他孤獨的學霸世界,芭流霸羅解散後,那些不良少年沒處可去,倒是真有很多又被吸納到了東卍的隊伍中來,而他們曾經的副總長,雖然沒有加入東卍,但卻來見了我。
半間修二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我,修長的指節夾著一根煙,他說他還是沒有想明白,稀咲為什麼會喜歡上我這樣的姑娘。
我有些不爽:“我怎麼你了?你越界了半間君。”
他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就離去了,在他離去的那一刻我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稍微有種屬於他們的不良時代結束了的感覺。
我開口問他:“你要加入東卍嗎?”
他有些意外的回頭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