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方承志的事結束後,蘇梔好一段時間都睡得不錯,反倒是謝衍知最近很忙,一天到晚不著家,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謝衍知上朝回來便進了書房沒出來,蘇梔起的晚,沒碰到他,用膳用了一半時,隨口問了一句,“他還沒出來?”
青鸞不知道在想什麼,被蘇梔一問,嚇得差點將盛好的湯灑了,支支吾吾地回答,“世子,世子他近幾日比較忙。所…所以…”
蘇梔看著她躲閃的眼神,立馬意識到了不對,放下了筷子,“他,怎麼了?”
青鸞沒說話,只是低下了頭。
蘇梔不再逼問,起身朝書房而去。
青鸞伸手去攔,捉住了蘇梔的衣角,喊了一聲,“世子妃……”
“松開。”蘇梔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青鸞沒鬆手,“世子他,他會和您說的,您別……”
蘇梔沒聽她說完,扯開了袖子,腳步有些急切,三兩步邁出了房門。
詩情端著鯽魚湯從外面進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神情呆滯,“怎麼了?”
青鸞洩氣的坐在凳子上,雙手托腮,“出事了。”
謝衍知站在書房中間,右手邊擺著那幅拉弓射箭的畫。
那年,他第一次帶蘇梔回府,蘇梔進了自己的房間時,盯著這幅畫看了許久。
謝衍知一直望著這幅畫,時間久了,眼睛有些酸澀,眼淚悄無聲息的聚集在了眼角。剛準備垂首抹掉眼淚時,便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蘇梔進來,一眼便注意到了書桌正中間擺放的兵符,隨後,撞入謝衍知泛紅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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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詩情忍不住大叫,“出征?”
青鸞瞪了她一眼,“你小點聲,辰王一直駐守安州,這麼長時間,邊境城池都無異動,還以為是辰王沒有動作。沒想到世子遣人去暗中打探一番才發現,原來是各邊境城池連通的要地河州早被平北人攻陷。所以,訊息遲遲沒有送達京州。”
“那…那他為何不告訴帝姬?”
“這不是才新婚半年,就要拋下世子妃,一人遠赴邊關,世子他…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這就被世子妃發現了。”
蘇梔攥著謝衍知的手,倔強了許久,才啞著嗓子開口,“為何不能帶我一起?”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謝衍知心中如同刀絞,“邊境苦寒,我捨不得你受苦。”
“可是…”蘇梔壓下蔓延在心頭的情緒,“可是我…我也捨不得你…朝廷真的沒有可用之人了嗎?”
“從前有雍王,如今,各有能力的將領都身居要職。父親駐守南疆十幾載,好不容易回了京州,身子早已大不如前。所以,只能我去。”謝衍知心疼的抹去她眼角的淚,“對不起……”
今年的雪下的早,昨日京州城剛下了一場大雪。謝衍知的書房裡沒有生火,冷的出奇。
蘇梔打了個寒顫,偏開頭,賭氣道,“我還是…想陪你一起。”
“驚蟄。”謝衍知箍住她腰肢的手用了用力,耐心的勸道,“聽話。”
戰場上刀劍無眼,蘇梔相信謝衍知的能力,但並不代表謝衍知就真的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畢竟,沒有哪個將領,敢說自己此戰一定大捷。
而且戰事一起,一年半載不得想見都是短的。此一別,誰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何時。
謝衍知將她摟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肩頸,寬大的手掌在她的後背不停的撫摸,“驚蟄,你不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