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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貢宴結束後,二人執手從臺階上走下,蘇梔低頭看著腳下的臺階,低聲問道,“淳熙腳上的傷是你弄的?”
謝衍知話說的自然,“不然呢?莫非我還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對你下手?”
蘇梔本以為,她只是想要贏得自己一次,所以才在箭上動了手腳,不曾想她從一開始就沒想自己好過。
不過既然已經過去了,光那一支箭正中手腕的痛苦,就夠淳熙忍受得了,蘇梔也懶得在這個時候再去給她添新傷。
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謝衍知捏捏她的臉,笑道,“什麼時候這麼善良了?擔心她啊?”
“不是。”蘇梔搖搖頭,不想再討論這個,“我還沒問你呢,既然你當時沒有問陛下要賞賜,那那些抬進定安侯府的珠寶是什麼?”
一箱又一箱,總不能是隨便買來玩的吧?
謝衍知笑笑,沒有回答,加快了步子,帶著她拐入一條無人的宮道。這裡幽閉僻靜,綠草叢生,四周都環繞著清新的青草氣息。
蘇梔牽著他的手,被他按住肩膀坐在石凳上,隨後看著他單膝跪在自己眼前,與自己平視。
“想不到?”謝衍知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撥到耳後,“你不是挺聰明的嗎?”
蘇梔指腹摩挲著他的手背,被他這樣一說,反倒是想起了一年前的一件趣事。
在謝衍知帶兵攻入綏陽之前,曾遇到最難的一劫,便是護城河的水。
綏陽缺水,六月尤其幹旱,可去年不同,上游江水泛濫。
於是蘇梔便起了心思,讓薛瞬帶人堵住上游的江水,借江水的力量,沖擊過河的寧軍。
但長時間沒有流水的河床和短暫幹旱的河床不同,謝衍知一眼便看出端倪,本想陰蘇梔一手,帶人上了上游,可到了以後才發現,山上空無一人。
費了力氣還沒有好處,謝衍知一肚子火氣下山,聽到了另一個壞訊息,便是遼軍派人出城繞過河堤,搶走了他們的糧草。
守衛營地計程車兵回憶說,領頭的是個女子,面容姣好,黑色的披風下是如烈日般絢爛的紅。
所以在綏陽城裡救下她的那一刻,謝衍知也不知自己為何出手,明明他們素未謀面,他只是看到了那一身燦爛的紅衣。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較量,也是謝衍知在整個西遼戰場最不願提起的事。
謝衍知嗤笑一聲,調侃了一句,“原來從那時起,帝姬就已經在給微臣立威了。”
蘇梔被他握的掌心微微出汗,蔥綠色的柳樹在日光下投出斑駁的影子。光線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隨著他的目光輕輕顫動。
二人便這樣直勾勾的對視,空氣逐漸曖昧,蘇梔率先忍不住,慢慢靠近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謝衍知目光落在她嬌豔欲滴的唇瓣上,喉結滾了滾,沒有動作。
待二人的距離只剩一指時,謝衍知毫無前兆的伸出手臂,將少女柔軟的身子往懷裡輕輕一帶,隨即吻上她湊過來的唇。
蘇梔雙手環上他的脖子,這個吻熾熱而激烈,像是要將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
過了半晌,蘇梔輕輕推開了他,唇瓣上泛著水光,聲音不再冷淡如水,罕見的有些軟糯,“你還沒告訴我那些珠寶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謝衍知聲音沙啞,手指蹭著她的唇,認真又戲謔,“還沒想到?那是提前備好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