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公主是寧皇的逆鱗,寧皇今日罕見的罷了朝,自己等了半日才等到他召見,問的無非就是信在哪裡找到的。
“謝衍知。”蘇梔回頭,眼尾泛紅,眸若含水的看他。
謝衍知看的心痛,抬腳走進去。
畫意很安詳的躺在榻上,衣裳也換上了新的,像是睡著了一般。
“怎麼說的?”蘇梔重新將視線放回到畫意身上。
謝衍知明白她問的什麼,“賢妃一口咬死這是嚴金在她生辰之時送給她的,她從未開啟看過,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多拙劣的藉口。”
“是啊,可事實就是,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去證明賢妃故意藏匿這封信。”
剩下的事蘇梔不再關心,嚴金如何處置是寧皇的事。至於賢妃,她自然不無辜,但眼下畫意過身,蘇梔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鬥了。
謝衍知垂下眼睫看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陛下說想見你,我說你受了驚嚇,恐怕還不能見他。”
蘇梔沒說話,寧皇的打算她清楚了,當時沒有因自己的身份處置自己,便是不在介意自己西遼帝姬的身份。
看那日他的模樣,想見自己怕也就是補償自己吧。
畫意下葬這日猶如初遇那日一般,豔陽高照,是個大晴天。
蘇梔靠在她的碑前許久,直到雙腿麻木,才漸漸回神。
她從未在意過自己究竟是帝姬還是婢女,可如今,想要和賢妃算賬,她就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身份。
蘇梔指腹輕輕擦過畫意石碑上的刻字。
假如那封信早日拿到寧皇面前,母後便不會死,畫意也不會為了自己以身犯險。
這個仇,蘇梔必須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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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半個月,蘇梔才收拾好了情緒,隨謝衍知一同入宮。
寧皇這幾日一直託謝衍知傳話說想要見一見蘇梔,蘇梔晾了他這麼久,就是為了讓他心中的愧疚滋生的越發濃烈。
謝衍知等在殿門口,蘇梔一人踏進殿內。
前殿無人,蘇梔憑著感覺來到了從前請脈的地方。
寧皇這次並未坐在那裡,反而是站在屏風內,仔細端詳著那幅畫。
蘇梔腳步停下,“找我?”
寧皇雙手背後,轉過頭來透過屏風看她,聲音柔和,“心情好些了?”
蘇梔道,“你早就認出我了,是嗎?”
寧皇從屏風內走出來,“為何這樣說?”
“這幾日我一人待在房內,把這段時間的事情想了一遍,你對我的態度,一直很奇怪。最讓我想不通的是,那次我想去查解藥的醫書,沒有你的手諭我便進不去天祿閣。很巧,緊接著你就將手諭送到我手上。”蘇梔篤定道。
寧皇輕笑幾聲,“你倒是聰明,只是,你就不怕朕真的要了你的命。”
“你的後宮皆是我母後的影子,你又怎麼會殺掉我這個最像的影子呢?”蘇梔直視他,“我自始至終怕的,只是你幹擾我與謝衍知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