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能保萬千百姓長樂安康,若真的能夠天下再無戰火,那麼這條被金釵銀飾編織出的金光閃閃的性命,才真的稱得上金枝玉葉。
謝衍知見她半天不說話,“又在多想什麼?”
蘇梔思緒回籠,“謝衍知,這是要往哪裡走啊?”
“我也不知,不過那人說了,一路往西北走,就能走出去了。”
“你說,我們會不會早就被凍死了,現在只不過是死後的幻覺而已。”
謝衍知忍俊不禁,“驚蟄,把手伸過來。”
蘇梔難得如此聽話,“做什麼?”
謝衍知張嘴,不輕不重的在蘇梔的指尖咬了一下。
“啊……”蘇梔驚呼一聲,立馬收回手,身體差點摔下去,“謝衍知你是狗啊,咬我幹嘛?”
謝衍知笑問,“疼嗎?”
蘇梔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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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整夜,天光大亮時一行人才回到郡守府。
蘇梔馬不停蹄的安排人去熬製解藥,又迅速去準備給每個患病的人進行針灸。
謝衍知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忙前忙後,“我看凍死就算了,你怕不是要累死自己吧?平城的大夫只是看不出這怪病,又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前些日子,她從平城去京州,又從京州回平城,接連著幾個晚上,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昨夜又受了那樣的刺激,再不休息,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很快的。”
“快?”謝衍知掏了掏耳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知道得病的有多少人嗎?”
“就是人多我才要……”
謝衍知懶得聽她廢話,三步上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手緊緊摟住她的肩膀。
感受著懷裡麻木的人兒,謝衍知心中暗爽,“走,帶你去休息。”
這一覺直接睡到用晚膳,蘇梔才迷迷糊糊的轉醒。
眼睛還是有些酸澀,蘇梔披上衣裳,今晚的月亮還挺亮,一片銀輝撒在院子裡,靜謐且美好。
院子裡無人,蘇梔推開房門,腳步輕輕的踩在那片銀輝之上,想到謝衍知說的話,心裡莫名升騰起一股滿足感。
忽然,落針可聞的庭院內響起“啪嗒”一聲。
蘇梔立馬警覺的看過去,眼中甜膩的笑瞬間被森冷取而代之。
“誰?”蘇梔道。
粗壯的樹幹後面露出一個腦袋,是個身材纖細的姑娘,站在那裡打量著自己。
蘇梔不喜歡被這樣審視地看,但還是耐著性子詢問,“你是何人?”
嚴婉沒立刻回答,而是又從頭到尾看了她一遍。
蘇梔等的有些不耐煩,見她也不是什麼別有用心之人,打算直接回房。
見她要走,嚴婉才急忙忙地開口,“那個,你別走。你…你叫蘇驚蟄?”
蘇梔看過去,沒說話。
嚴婉被她看的有些不敢說話,方才笑起來明明還挺親切的,怎麼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是這般生人勿近的模樣。
但箭在弦上,嚴婉給自己打了一口氣,徹底從樹後出來,“我要同你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