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忽然覺得渾身熱的不行,原本本為了賞窗外絢爛的煙花,窗戶從一開始就沒有關上。
今夜不算太冷,沒有寒風灌入,反倒有些許悶熱。
……
鋪天蓋地的煙花爆竹聲震耳欲聾,床上的女子面容消瘦,臉色慘白。
夢中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逐步靠近,她在床榻上無助的掙紮。
“啊!”
女子驚呼一聲,抱頭坐了起來,眼睛瞪的遠遠的,嘴中喃喃自語,“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聽話!”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的是個臉上有兩道疤痕的男人,看著女子瘋瘋癲癲的模樣,眉頭微蹙。
女子聞聲,頭僵硬的轉了過去,看到男人的一瞬間,發出更加刺耳的尖叫聲。
男人被喊的後退一步,只覺得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行了,姑娘。”男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一些。
面對這麼一個嬌俏的女子,男人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安慰。自己尚未成婚,沒有妻子女兒,從前也沒怎麼哄過姑娘。
記憶中哄過的一個,已經天人兩隔。
另一個,現不知身在何處,是否存活。
女子縮到床的角落裡,抱膝坐好,將自己整個裹了起來,聲音顫抖,“你,你是誰啊?”
男人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飯菜放在桌上,“我不太會做菜,姑娘你湊合一口。”
女子上下打量他,沒碰碗筷,又問了一句,“你是何人?”
說完,又看了看四周的竹木屋,試探道,“這是,你家?”
男人點點頭,“是啊,只是許久沒有回來了,哪裡都沒有收拾打理。”
男人說到這兒,又看向床上嬌俏的人兒,“在下冒昧,姑娘可否告訴在下姑娘閨名,還有,為何會被追殺?”
“我叫…鶯兒,夜鶯的鶯。”鶯兒眼睛泛紅,一臉茫然,“我也不知哪人是誰,為何要殺我,我睡了很久嗎?眼下是什麼時候?”
男人看了眼窗外,“今兒是除夕。”
“除夕?”鶯兒臉上的迷霧並未散去,“就是中原人的新年?”
男人一笑,“鶯兒姑娘不是中原人?”
鶯兒點點頭,“我…我是西遼人。”
男人神色變得有些難以言喻,像是僵住了,良久才回過神,問了句,“因為戰亂,獨自來到京州了嗎?”
鶯兒不語,反問,“先生是京州人嗎?”
“是,我自幼長在京州。”
“新春佳節,不是都要同家人一同過節嗎?先生尚未成婚嗎?”鶯兒追問。
男人輕輕地“嗯”了一聲,隨後起身,“你剛醒,先把飯吃了吧。”
……
裹著厚厚的披風,蘇梔站在空闊的庭院裡,看著不遠處,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的謝衍知用手中的火摺子點燃爆竹。
“嘶嘶”的聲音響起,火花隨著引子逐漸逼近爆竹,謝衍知迎面走來。
金黃色的火光如雷電一般迸發,火星四濺,無數的星子點亮了夜空,劃破墨黑的天空。
謝衍知從星光閃爍中走來,身後是花團錦簇,伴隨著一曲奇妙的樂曲,大步流星的朝蘇梔的方向走來。
兩兩相望,蘇梔清透的眼眸撞進他深邃含笑的眉眼。
周圍空氣凝固幾分,夜晚變得無比纏綿,蘇梔的心跳怪異的加速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