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詹冬兒即便心裡有怨氣,可也明白蘇梔為她安排的出路大概是最好的選擇,最後也答應了蘇梔暫時住在那處別院。
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夜,她就縱火逃跑了。
“必須盡快找到她。”謝衍知的指腹在茶杯上輕輕摩挲著,“她知道你的身份,要是隻是自己逃跑了還好,就怕被心懷不軌的人帶走了。”
臨近年底,京州的各家各戶都忙碌起來,大街小巷熱鬧非凡、喧囂不已,想要進行排查,難度自然大大增加。
更何況,一場大火把所有的痕跡都燒得幹幹淨淨。
不知想到了什麼,蘇梔突然開口:“今日是臘月二十七。咱們手上還有從雲行令帶回來的貨,你派人守好了,眼下賬本不管用了,這是咱們最後的底牌。”
蘇梔的思維跳躍得太快,話題轉變過於突然,謝衍知差點沒反應過來。
“你怕雲行令的人也會用這個辦法,將城郊軍營裡的那批貨一把火燒個幹淨?”謝衍知問道。
“縱然他們之前沒想到,如今也算是給他們提了個醒。”蘇梔攥緊了衣裙,“阮鶴軒昨日拐進的巷子,和詹冬兒住的地方,只隔了兩條巷子。”
接近年底,守軍營的將士們都有些懈怠偷懶,也沒人注意到,一個陌生面孔輕而易舉地溜進了軍營,在營帳外逗留。
這片軍營由太子管轄,商家向來和太子站在同一陣營,於是視察軍營的差事就被宋子慕安排給了商無妄。
商無妄自然清楚最右邊的營帳裡存放著什麼東西,前前後後檢查了五六次。
“公子,謝世子送了信過來。”屬下走進營帳,將手中的信遞給商無妄。
商無妄平日裡雖然不太正經,整天留戀於煙花柳巷,但辦起正事來,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
他接過信,大致瀏覽了一遍。
“走。”商無妄放下信,起身往外走,“去看看。”
“看看?去哪兒?”屬下一臉茫然。
“還能去哪兒?”商無妄已經走出了營帳。
他們仔仔細細地對軍營內外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易燃的粉末和幹柴火。
“公子都查了這麼多遍了,肯定不會有事的。”
商無妄也覺得應該沒事,可既然謝衍知派人傳信過來,就說明他察覺到了什麼,此事萬萬不能敷衍了事。
到了夜裡,商無妄坐在帳篷內閉目養神,經過一整天的高度緊張,他感到有些疲憊。
突然,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走水了!”
商無妄猛地睜開眼睛,幾步走到帳篷口,看到走水的方向後,鬆了口氣。
幸好,不是那批貨出了事。
“公子,是今夜的篝火火苗被風吹到了帳篷上,引發了大火。”屬下前來報告,“火勢不大,快要撲滅了。”
此時已經很晚了,商無妄沒多想,揮手讓屬下退下。
他剛回到帳篷裡坐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快點。”女子一身黑衣,聲音壓得很低,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放心吧,”穿著士兵軍裝的男子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現在誰還管咱們。”
說著,男子拿著火鐮,慢慢靠近帳篷。
“嗖”的一聲,一支箭如迅雷般射穿了男人的手掌。
火鐮“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男人先是一怔,隨後痛呼聲在夜空中響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