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把長著翅膀和腿的黑龍繡在衣服上,就代表他一定知道其中含義,尋常百姓看不出來,就算看出來了,也不敢說什麼。
關於雲行令的前塵往事,謝衍知帶著蘇梔出入了各大茶館聽說,也只是聽到了鳳毛麟角。
謝衍知知道的,都不過是史書上記載的,或者從父親口中聽說的。
蘇梔被他禁錮在懷裡的時候,就聞到了他身上和房內談生意的男人一模一樣的薰香味道,是來自西域的名貴香料,男人身上的淡淡的,這個阮鶴軒身上卻極為濃鬱。
所以由此斷定,貴重的香料在阮鶴軒的房間內焚燒,男人不過是能夠時常出入他的房間罷了。
謝衍知派人傳了信給宋子慕,讓他迅速查一下雲行令在大寧前幾代皇帝手中可否有過什麼交集。
不過此刻倒是可以推斷出一件事,雲行令也並非是全心全意的幫助雍王奪權,他們的令主,對皇位也有心思。
謝衍知那日的生意談的還不錯,不過交貨時間一直待定,謝衍知不打算等下去,元澈那邊已經快要查完了,自己和他必須同時啟程回京州。
夜裡,少年站在銅鏡前,黑色面罩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誘人的桃花眸,眼尾泛紅。
蘇梔坐在一邊看他,不知為何總覺得放心不下,“千萬當心。”
謝衍知應了聲,理了一下袖口,轉過身饒有興致的挑逗她,“擔心我?”
“你死了我就回不去了。”蘇梔回答。
謝衍知無奈的聳聳肩,有向前輕輕揉了揉蘇梔毛絨絨的發絲,“在這兒待好了,哪都不許去。”
蘇梔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不知所措,只能木訥的點點頭。
看她如此乖巧,謝衍知又想起那日在醉仙樓,少女被自己摟進懷裡,乖乖的毫無動作,像極了一位小鳥依人的妻子。
派人打聽了那麼久,也並非是全無訊息,至少知道,從前每次和雲行令的人談生意的地方都在醉仙樓。
醉仙樓,又是整個朔州最知名的酒樓,名氣可與京州的天下第一酒樓萬福樓相比。
只是,兩者不太一樣的是,萬福樓不分晝夜的營業,而醉仙樓,過了子時就打烊了,住宿的賓客,也不能隨意走動。
元翊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說是怕樓內昏暗,賓客們不小心踩滑摔傷,也挺合理的,驚蟄姑娘不就…”
說來也巧,在外面剛聽到蘇梔的聲音,元翊就打算進來看看。
看到蘇梔被一個長的還不錯的男人輕浮時,元翊幾乎是立刻就沖了進去,恰好,謝衍知從房內出來,將蘇梔一把從那人懷裡拉了出來。
然後一個轉身,就和腳步頓住的元翊四目相對,那冷冽的眼神,元翊到現在都記得,恨不得給自己身上割下一塊肉。
元翊不似元澈,嘴上沒個把門的,一股腦說了一半,才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不是寒風吹的涼,而是前方那人從頭到尾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最重要的是,那股氣息還都是沖著自己一個人來的。
元翊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立馬住口。
繞到無人的小巷,謝衍知抬頭看,二樓的窗戶不高,輕而易舉就能翻進去。
元翊助跑起跳,跑兩步躍到牆上,手指扒住窗子的邊緣,微微將窗子開啟一條縫。
裡面沒人。
確認以後,元翊沖謝衍知比了個手勢,待到謝衍知點頭,翻身躍進了窗子。
謝衍知緊隨其後,元翊還沒聽到什麼動靜,謝衍知高挑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窗邊,黑色的夜行衣襯託的他整個人寬肩窄腰,為數不多露出的眼角四周膚色帶著慘烈的冷白。
謝衍知長腿一邁,輕鬆下了窗臺。
元翊輕輕將房門拉開一條縫,整座酒樓仿若空無一人一般,格外空蕩,在黑夜裡增添了幾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