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鶴軒一身淡藍色長衣,上面歪歪扭扭繡著什麼圖案,蘇梔認不出來,多看了幾眼。
不過這樣一看,阮鶴軒並非是方才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這麼短的時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時間換件衣服的。
“阮公子到底要如何?”
阮鶴軒微微挑眉,看得出蘇梔已經升起了怒火,只是還在壓抑隱忍。
不過,阮鶴軒向來喜歡找麻煩,對於蘇梔的質問仿若未聞,反倒饒有興致的問了另外一句,“原本逃到平北的西遼皇室,被平北王綁回了京州,在路上被人劫殺了,姑娘知曉此事嗎?”
蘇梔身子一僵,自己生的一副西域長相,旁人要認出自己不是中原人很簡單,只是西遼百姓早年離開故土的也有不少,哪怕告訴他,自己是在京州長大的也合情合理。
只是,蘇梔不明白,阮鶴軒為何要同自己說這個。
畢竟,自己的父親治國之時是什麼樣的手段,自己心裡明鏡一樣,他的確,沒有讓西遼百姓為他痛哭流涕的能力。
不止是西遼百姓,就算是自己,面對這個或真或假的訊息,心裡都並未有多大的起伏,剛開始聽聞的震驚,也被自己壓在心底。
未盡父親責任的父親,對於蘇梔而言,可有可無,其餘那些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兄弟姐妹,蘇梔更是毫不在意。
“嗯?”蘇梔偏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阮公子的意思是?”
蘇梔的反應出乎所料,阮鶴軒也覺得有趣,多問了一句“怎麼?姑娘看起來也是西遼人,不難過?”
蘇梔跟謝衍知學的,臉不紅心不跳,謊話張口就來,“阮公子說笑了,我是平北人。”
阮鶴軒表情僵了僵,他從沒想過,蘇梔會這樣回答自己。
身後的門被大力的拉開,謝衍知目光如刀割一般鎖定在阮鶴軒握著蘇梔小臂的手上,眉頭緊蹙,幾步走上前,一把將蘇梔拉到自己懷裡。
已經數不清這是今日第幾次同謝衍知如此親密的接觸了,蘇梔竟然也沒有臉紅,就這般嬌俏依人的靠在了謝衍知的懷裡,聽著謝衍知強有力的心跳聲。
謝衍知摟著蘇梔的肩膀,目光冷冽的看向緊盯著蘇梔不放的阮鶴軒,絲毫不客氣,“這位公子,盯著別人的妻子看,可不是什麼好的習慣。”
說完,也不等阮鶴軒說什麼,謝衍知摟著蘇梔快步走下樓梯。
阮鶴軒緩緩轉身,看著被摟在懷裡的身影,笑笑,“有意思。”
蘇梔回了客棧,謝衍知問了一遍阮鶴軒的事,蘇梔乖乖作答,順嘴提了一下那個一閃而過的青色身影。
謝衍知靠在書案前,雙手抱胸,“嗯,我讓人去查。”
蘇梔沒說話,謝衍知聽到身後傳來研磨的聲音,回頭看,蘇梔蔥白的手指濺上了幾滴黑色墨汁。
“做什麼?”謝衍知邊說邊走到蘇梔身邊,從她手裡取過墨錠,幫她研磨。
謝衍知的手指擦過手背,蘇梔像是被燙到一般收回手。
“嗯?”謝衍知看了看她的手,笑的邪肆。
“有個東西,想畫一畫。”
謝衍知沒問,靜等她畫完。
過了一會兒,蘇梔終於停筆,一眼看過去看不出什麼,謝衍知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心底一沉。
低頭間,蘇梔恰好反應過來,抬眸間,二人從對方眼中看到的,無不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