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情和畫意的反應似乎還挺大的,不過蘇梔沒多在意,只眸色憂傷的看向高高掛起的明月。
母親,你希望我活下去…遠離戰爭,遠離苦難,可是你也說過,我是帝姬,無論何時都不可獨善其身。
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活下去,哪怕複仇,我也絕不會和寧皇陪葬!
蘇梔這一夜都沒閤眼,天亮前才覺得心安。
詩情和畫意大抵是不放心蘇梔,在門口守了一夜。
蘇梔開門,二人一見蘇梔,剛要喊帝姬,又迅速反應過來,把話嚥了下去。
蘇梔抬眸掃了一眼,院子裡的下人已經起了身,卻無人在意這邊的情況,似乎都在下意識避開她們。
看了看謝衍知緊閉的房門,蘇梔鬼使神差的走了幾步,敲了敲門。
房門內傳來的聲音微啞,“進。”
蘇梔沒多想,推開門進去,關門的瞬間,卻見只單單穿著單薄的寢衣,精瘦的胸膛露出大片,眼神微眯,回頭看她的眼神摻雜了些許意外。
這一幕讓蘇梔猝不及防的臉紅心跳,縱使她不是個暴脾氣的人,被這麼三天兩頭的調戲,也難以忍受。
“你…”蘇梔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那些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為何說不出口。
謝衍知看著少女白皙嬌嫩的臉頰染上微紅,眼底的意外散去,語調上揚,“我什麼?”修長的手指把胸口的寢衣理好,又問,“敲門也不作聲,我哪裡知道帝姬你如此好心,一大早便來,”謝衍知頓了頓,想了個沒那麼冒昧的詞,“關心我?”
蘇梔被他的臭不要臉震驚的雙眸瞪大,向來都說中原人保守西域人開放,蘇梔覺得,他們中原人真是沒見過這位定安侯世子的臉皮究竟有多厚。
“尋我何事?”謝衍知收起玩笑的笑臉,開始穿外衫,邊穿邊問。
蘇梔轉過身去,正對著房內掛著的一幅少年策馬執弓圖,“你,打算如何和你母親說明留下我和詩情畫意的事?”
畫像上的少年比起現在還有些稚嫩,□□的駿馬仰天長嘯,少年面色泰然自若,單手握住韁繩,唇角勾著放浪不羈的笑,彷彿將所有人踩在馬蹄之下一般,意氣風發,鮮衣怒馬。
西遼的戈壁灘和大草原是從不缺策馬揚鞭的人,可蘇梔從未見過這般向陽而生的少年,他坐在馬背之上,蔑視群雄。
謝衍知聳聳肩,輕飄飄開口“實話實說啊,不然呢?”
蘇梔聞言,從畫中回神,猛地轉頭,眼神彷彿再說你在同我說笑?
謝衍知理著黑色繡金長衣的袖子,抬眸瞟了一眼蘇梔,輕笑一聲,“無事,你是朝陽公主的女兒,母親無論如何也會保護你。”
蘇梔定定的看了一眼謝衍知,他今日沒有穿紫色,反而套了件黑色長衣,襯得肌膚有些冷白。
謝衍知說的話蘇梔早就想過,既然母後臨終前囑託自己去尋求宣陽公主的庇佑,就證明宣陽公主一定是一個可以依託的人。
可是,蘇梔根本不打算長留在定安侯府,自己的身份終究是危險的,無論謝衍知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煤礦?還是真的受了母後所託,自己都不能留下來。
蘇梔沒對謝衍知說實話,聲音淡淡的開口,“我的身份,你先別告訴定安侯夫人。”
謝衍知挑了挑眉,“怎麼?真想給本世子做侍女啊?”
“你要我留下的?”
“嗯?”
“所以我給你惹麻煩,你可千萬別嫌棄我煩人了。”蘇梔眉眼彎彎,活像一隻狡黠的狐貍。
謝衍知看了她一會兒,輕哼一聲,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