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皇城天幕邊緣燃起了一朵朵的火燒雲,熱烈而渾濁的光明。
城中,太尉府門口停了一輛華貴的馬車,街道上除了禁軍和馬車一個行人都沒有。
就連太尉府守門的人都成了禁軍。
薛樊下馬走到馬車前伸出手,一隻白皙的手便搭在他的手背上,緩緩走了下來。
見到薛靈雎,守門的禁軍立馬把大門開啟來迎接她。
府裡的各位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薛靈雎到來早早的都等候在大堂門口,為首站著的就是徐太尉,其後便是徐家老小,就連徐家宗親也都在,下人們拘謹膽小的低垂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彷彿來的是什麼魔鬼。
薛靈雎走來的時候見到這陣仗忍不住挑眉輕笑一下:“喲,太尉大人怎麼知道朕要來啊?”
徐太尉將雙手背在身後,似有不悅的皺眉:“長公主殿下,自稱怕是不妥。”
薛靈雎剛剛站定在眾人面前,薛樊立馬搬來太師椅,薛靈雎順勢坐下,抬眼看向徐太尉:“朕本就是女皇,有何不妥?是徐太尉一直冥頑不靈非要帶著人與我作對,朕心寒啊!”
徐太尉猛地甩袖,對薛靈雎說話嗤之以鼻。
“荒謬,古往今來哪個皇帝是女人做主?長公主這白日夢何時才能清醒?”
薛靈雎原本笑盈盈的面容忽然收斂起來。
她面容冷漠的站起身來,在徐太尉的一家親眷裡掃了掃,忽然冷笑:“徐太尉以為自己能以一己之力護下這些人嗎?”
徐太尉冷哼不答。
“可惜,太尉大人其實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護不住。”
徐太尉臉色有變,惡狠狠的等著薛靈雎。
薛靈雎好笑:“你別這麼看著我,又不是朕乾的,那可是你的親兒子做的事情,這叫什麼?兄妹反目,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哈哈哈哈哈。”
自從京都城被薛靈雎封了,都城之中的官員就再也無法活得外面的訊息,徐太尉哪裡知道戰場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直覺覺得薛靈雎在騙他!
於是並不為所動。
“你少在這裡自說自話,我那一雙兒女我自己知道。”
“是嗎?”薛靈雎掩嘴笑了笑:“可惜,徐雅言死前真的是被徐正言罵回去的,我聽說徐正言還不認這個妹妹了,太尉覺得是不是真的呢?”
一個死字落在徐太尉的面前,忽然之間像是天塌了似的。
他昏黃的眼珠子裡蓄滿了淚水,咬緊了牙關指著薛靈雎:“你這毒婦幹了什麼!?”
薛靈雎委屈皺眉,往薛樊身邊躲去:“太尉大人冤枉我了,我一直在京都城哪也沒去啊,這事兒還真就是你們自家人打自家人。”
“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吼的太大聲了,後面有個被護在懷裡的奶娃娃一下子受了驚大哭起來。
薛靈雎一下子眼神亮了起來。
走到奶娃娃面前,一臉溫柔的看著孩子,還想要伸手抱卻被孩子母親激動的推了一把,然後抱緊了自己的孩子。
徐家人連忙上前擋住薛靈雎和孩子,生怕薛靈雎起來之後還想要孩子。
薛樊上前扶住薛靈雎,轉頭抽出佩劍對準了徐家人,怒道:“我阿姐要的東西沒人敢不給。”
“怎麼?你想在徐家殺人嗎?”
“你們心腸怎麼那麼歹毒?那還只是個幾個月的嬰兒,你想做什麼?”
“最毒婦人心!快滾,滾出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