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因為不知道墨淨什麼時候會來,也怕做的太明顯惹得她生疑,於是乾脆準備熄燈睡覺。
顏長歡坐在梳妝檯前拆下滿頭的珠花,一邊梳著頭一邊望著銅鏡裡的薛越,而薛越站在那處笑看著她。
抬頭,本是溫馨場面,卻見銅鏡裡的薛越居然捂著肚子躬下身吐出一口鮮血。
顏長歡大驚失色,連忙丟下梳子上前扶住他。
“薛越?”
他此刻臉色難看極了,嘴角掛著血液,面上青筋暴起彷彿是在剋制著什麼,痛苦的他發抖。
顏長歡鼻頭髮酸,難道是蠱毒發作了?
薛越想支撐著身體站起來,可是這次蠱毒比任何一次都要痛苦,那蠱蟲好像忽然覺醒起來覓食,在他經絡裡亂闖。
就好像體內有一條毒蛇因為太餓了開始胡亂撕咬,將他的五臟六腑咬的千瘡百孔疼痛難耐,猛地心臟驟疼,薛越揪著自己的心口仰天慘叫一聲,隨後身形如枯葉猛地墜下,忽而跪在地上重重倒下。
“薛越!”
顏長歡趕緊護住他的腦袋抱在懷中,不知所措看著他此刻一臉痛苦的樣子,試圖想把他喚醒。
她從來沒見過薛越這幅樣子,以往就算蠱毒再嚴重也留有一絲神志,而如今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救暈死了。
她還能幫到他嗎?
眼淚禁不住湧出眼眶,兩隻手不停擁緊薛越企圖救贖他。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墨淨緩緩走進來,手裡似乎還拖著什麼,仔細看是女裝的徐正言。
此刻徐正言也是昏迷狀態,被墨淨提著衣領扔了進來。
顏長歡心中一慌:“你對他做了什麼?”
墨淨:“聲音聒噪,長得醜不想看,所以迷暈了。”
原來只是昏迷。
隨即緊張道:“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你在這兒?”
墨淨的眼神就像是獵手看著獵物一樣,她漫不經心的一掃卻讓顏長歡心中惶恐不安。
這個人知道她的身世,又不折手段的來找自己,究竟是要做什麼?
墨淨看了一眼她懷中的薛越冷笑道:“你放心,他死不了,我只是讓他體內的蠱蟲躁動了片刻,等會兒就會停下來。”
“是你乾的?”顏長歡猛地提高音量。
憤恨的看著墨淨,這個人果然是南疆人,而且應該還和皇室有關,否則不可能會驅使薛越體內的蠱蟲。
咬牙:“你處心積慮找我到底想做什麼?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但說無妨了吧?”
墨淨看著她生氣的樣子笑了一下,腳下輕緩落座在一旁的凳子上。
她的行為舉止十分得體,怕是宮中的教習嬤嬤看見了也要說一身好的地步,可在如今的場合如此規矩就顯得不合時宜了。
她看向顏長歡,忽然抬手摸向耳後,剎那間面紗被她拿下,露出了一張與顏長歡有六七分相像的臉,甚至她長得更加異域風流,若非上了年紀恐怕顏長歡也不得不折服。
顏長歡眉心一跳,心跳彷彿漏了一拍。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她心裡冒出來。
“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