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崧並未避諱地直視著,柳絮將外衣脫去,裡面還是件外衣,同剛才那套截然不同。
她慢悠悠用舊衣服抹去劍刃上的血,鄙夷道:“我向來會做二手準備,從不把自己逼上絕路,可不像某人。”
蒙面男人聽出她意有所指,瞧了寧遠王一眼,這才反應過來,“是王爺認識的人?”
柳絮懟道:“若非認識,早就眼睜睜看著他去死了,何必冒險救他?”
床頭蠟燭還燃著,柳絮用蠟燭將血衣點燃放入盆中,沾了血的衣裳燃得慢,她瞧了夏昀崧面前的那人一眼。
“方才你那罐東西沒扔吧,倒一點來?”
“不處理血衣,他們很快便能查過來。”
男人啊了一聲,反應過來,將懷中的那罐東西開啟,走過來倒了些許在盆內。
“這猛火油可不常見,你們是軍中人?”
也虧程校尉帶她見的東西多,不然她也不會認識。
男人聞言一驚,眼中瞬間升起戒備,“你是什麼人?”
柳絮笑,“我是什麼人,你問問你們家王爺便是。”
她也不理會男人的戒備,徑直走過來拿起夏昀崧換下的囚衣,將其扔進火盆。
確保盆內的東西都燃成灰,柳絮才緩緩道:“聽屋外的動靜,只怕這幾天都不會消停,這城是出不去了,你們計劃把夏昀崧帶去何處?”
男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夏昀崧叫住,“懷岸,自己人,帶上她一起便是。”
白懷岸看了王爺一眼,又看了看柳絮,只能咬牙道:“是!”
王爺身子還虛著,他只能裝作自家主子虛弱的模樣,想上前攙扶住他,卻被柳絮率先佔了位置,只能支在那看著。
柳絮嘴上懟人,可扶住夏昀崧的力道卻合適得很,她半拉半拽地讓夏昀崧靠上她,看了白懷岸一眼,“看什麼看,還不快帶路。”
她率先開啟門,扶著夏昀崧慢悠悠走出去。
夏昀崧靠在她身上,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雖是詢問,可語氣軟悠悠的,哪還有平日裡面對下屬時冷臉的模樣。
柳絮瞪了他一眼,“我再不來,你就死了!閉嘴。”
白懷岸站在身後,越瞧越覺得怪,不禁這憑空冒出來能打能殺的俠女怪,連王爺都變得怪怪的。
不過兩人這麼靠在一起,他怎麼感覺這麼和諧?
他腦海裡憑白冒出‘夫妻’一詞,整個人卻哆嗦一下,要是被王爺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他又該被罰去送恭桶了。
白懷岸乖巧地充當小廝,低頭拱腰在前頭引路,三人走得極快,像是自己主子病急,去趕著求醫。
巡邏的人只快速沿街搜捕著,白懷岸又專往小道走,拐了將盡大半個時辰,才將柳絮兩人引進一處偏僻的宅院。
宅院不大,一眼望去一目瞭然,可卻被人打掃得幹淨。
“王爺您最近就住在這兒,待幾日後,我們再換處地方。”
夏昀崧趕了許久的路,整張臉都有些泛紅,正欲開口說話,便是一串急促的咳嗽。
柳絮扶過他,替他拍了拍後背,蹙眉道:“說不了就不說,人家還差你一句謝?”
夏昀崧只能作罷。
白懷岸:……王爺竟然沒生氣?這位姑娘好像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白懷岸勉強笑道,“這位姑娘說得確實……王爺還是好生休息,我去替王爺弄點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