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郡守身亡不過三月,她身為王平愛姬,在宴會上編排此舞,暗諷魏越軍。
即便魏越軍不是那個幫兇,和老郡守的死沒有關系,也會染上一身腥。
再和王平關繫好如何?此後也會揣摩揣摩王平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
今早魏越軍和王平見面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老天爺也在幫助她們。
魏越軍這氣勢,哪是來送禮的,分明是來尋仇的。
她這舞蹈本也沒什麼必要,可她轉念一想,不如在魏越軍和王平之間再灑一把火。
歡玉給姐妹們打了個眼色,也顧不得王平懷疑,趁王平的心思還在魏越軍那,找個由頭糊弄過去。
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尋了王平歡心。
雖然他過後一向,定然會覺察出不對勁。
他什麼都沒和歡玉說過,歡玉怎會猜出他和魏越軍的恩怨?定會同歡玉秋後算賬。
但今日午時便是決裂之際,如今世子想必已經出了府,她歡玉還有什麼可掛念的?
歡顏樓上下得王爺庇佑,靠河間城的百姓們捧場,同王平和他的紅巾軍一命抵一命自然是值
讓這幫匪徒也看看,賣藝女子也不是他們輕易可辱的。
色字頭上可是一把刀。
即便被一層又一層的紅巾軍圍著,魏越軍也絲毫沒有懼意,反而換了個姿勢,身子斜著,隨意靠在椅子上,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攆著酒杯。
清透的佳釀在杯中晃出一圈圈水紋,魏越軍目光輕輕打量著,彷彿一瞬間回到他和王平在襄垣城外暢快喝酒的日子。
“王平啊,其實有很多個瞬間我都在想,要是你不是這什麼叛黨首領便好了。”
在他動手殺馮大人那一夜,他剛寫好引薦信。
紅巾軍首領王平,心細敏捷,善謀善戰,叛亂之事實非他本意,只城外百姓貧苦,徭役繁重,再則貪官加稅,殘忍迫害,令其不得已……越軍鬥膽向大人引薦……
紙箋有些薄,墨跡浸在其間,濃墨處的墨跡還未幹透,門外便傳來了急報。
大人遇刺。
王平聽得想笑,“你莫不是跑這麼遠來,只想與我打感情牌?”
“實話與你說,同你相處的每一刻,我都在想,憑什麼?”
“我才識手段皆高於你,天賦武力都在你之上,甚至連打仗佈局都高於你這馮郡守的愛將幾分。”
“憑什麼?”
“就憑你是襄垣郡的魏氏高門出身麼。”
王平起身,一步一步向他走近,眼神睥睨。
“以往我認命,人嘛,生來都有高低貴賤。我爹是個低賤的柴夫,他生下了一個低賤的小柴夫,這天經地義。“
“待同你相識相交之後我才驟然覺得荒唐。”
“一個生來就擁有榮華富貴,丫鬟僕役前呼後擁,家學昌盛的貴公子,他竟然還不如我這樣一個卑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