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來說是王妃常年呆在戰場上,身上暗傷無數,此次生産一併引發了。
王妃的身體情況,他在王妃懷孕前都告訴她了,可她執意要剩下這個孩子。
熱熱鬧鬧的王府一瞬間寂靜下來,只餘白幡在空中飄飄揚揚。
王妃去世的訊息王爺既沒稟告給當時的聖上,也沒大肆發喪。
一切從簡,簡到不過七天,王府便恢複了以前的樣子,只是少了個總愛和王爺拌嘴的人,多了個時時啼哭的幼兒。
劉松伸手拂過門上斑駁的漆印,那個殘缺的安字王爺這幾年都沒再讓人補上,一切彷彿都還在昨日。
只是漆印已然開始發暗,昭示著匆匆逝去的光蔭。
他推門而入,看著椅子上盤著的人影,面色和緩下來,輕聲道:“世子?”
謝長念抬頭,瞧見是劉管家,有些詫異道:“管家爺爺?你怎麼來了?”
劉管家事務繁多,一般情況下不會來他這兒。
劉松扯出一抹笑,眼角壓出更多皺紋,他笑道:“給世子安排出府的機會到了,世子跟著宋家的小少爺一同出去藏起來,好不好?”
謝長念蹙眉,“宋家的小少爺?誰啊?不認識,不去。”
劉管家知曉世子的秉性,他是傲了些,可心地還是好的,他繼而道:“宋家小少爺是王爺派來的,是來救世子的。”
“謝宏青?他不是不管我麼?都兩個月了,如今才派人來?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
謝長念嗤道:“我當他以為他沒我這個兒子呢。”
劉管家拄著柺杖走上前,耐心道:“怎麼會呢,王爺時刻掛念著世子,如今這不就派人來救世子了?”
謝長念終於抬了抬眼,眉眼桀驁,“派了多少人?”
劉管家沒有隱瞞,“一共五人,如今有三人在城內,屆時會讓世子去宋家暫住幾日,待沒那麼危險了再出城。”
“才五人!!!”謝長念瞬間起了火,“謝宏青這是送了幾個過來收屍的吧?”
“哈,還真是難為他了,倒不如讓我暴屍荒野算了,還派五個人來作甚?”
劉管家耐著心思跟世子解釋,謝長念只背過身,不置一詞。
他知曉世子是聽進去了,給世子遞上一個包裹,裡面是一套尋常麻布衣服。
“這是換洗的外套,世子須得換上,那宋家小公子會來此接你,春杏跟在你身邊我放心。”
謝長念驟然轉身,“春杏?為何是春杏!?你不跟著我?”
這兩月來,但凡有什麼事,都是劉管家陪著他。
劉管家只笑,“世子乖,我還要留在王府處理事務。”
謝長念冷哼一聲扭過身,“隨你。”
午時一刻,太陽直挺挺的掛在頭頂,炙烤著大地,綠葉在日光的照耀下都有些發焦。
柳絮親眼看見司萍換上世子的衣服。
劉管家心細,提前命人改大了幾碼,如今穿在司萍身上正合適。
司萍將頭發高高豎起,帶上玉冠和黑色遮光兜帽,在柳絮和宋清溪面前轉了一圈,“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破綻?”
柳絮仔細看了看才搖頭,替司萍將面上的黑紗掀了起來,鄭重道:“城內見。”
她們商議好,司萍逃出城後邊直奔冬霜村,帶訊息給文玄和楊天邑,趁叛黨注意力還在世子出逃時,殺個出其不意。
而宋清溪則帶著世子安穩呆在宋家密室。
此時的柳絮便能全心伏擊王平和唐義等人。
司萍點了點頭,輕聲道:“城內見。”
柳絮將一柄匕首遞給司萍,讓她藏在身上,“保護好自己。”
司萍將匕首放在懷中,清麗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放心吧,他們抓不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