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手中的劍壓緊,在他脖間勒出血痕,“再不說,我先挑斷你的腳筋,再挑斷你的手筋。”
“還不說,你身上的肉也可讓我練練劍法,看我能切成多少片。”
刑訊的手段,程校尉也同她講過。
一個女兒家,他承認有些拳腳功夫,至於剩下的,呵。
男人索性同她敞開天窗說亮話,“你可知我背後的人是誰?要是你敢對我動手,那些大人們知曉了,定不會放過……”
“——啊!”
男人瞪大雙眼,裸露的腳踝處出現一道血痕,錐心的痛從腳踝那兒蔓延開來。
“只是左腳腳筋沒了,你還有右腳筋,倒不必叫得太早,”柳絮平靜道,看著男人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你!”
“——啊。”
“如今只剩兩條手筋了,慎重發言。”
倉勇幾人正找東西將這二十來號人綁起來,剩下幾人去後門一看,發現一廂房,裡面全是人。
兩人把昏迷的宋清溪抬了出來,司萍神智尚且還算好,見到柳絮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頓時鬆懈下來,忍不住出聲:“柳隊……”
見柳絮正在審人,又下意識噤聲。
柳絮只沖她點了點頭,確認她沒什麼大礙後,目光又放在面前這人身上。
男人連和她對視都做不到,可思及那群叛黨的手段……
橫也是一刀,豎也是一刀,如果不交代,只怕他今天出不了這廟門。
“我說,我說,我也是被逼的啊!那……那群人讓我去擄人,最好是年輕力壯的男人,我……我就是個中間辦事的,我是無辜的,領些酬勞而已。”
“誰讓你擄人?”
“叛黨,住在郡守府的那群惡人!他們在抓壯丁!不只有我和我的兄弟們在幫他們做事,大家就是混口飯吃,女俠饒命啊!”
“就這樣?”
男人低頭,目光躲閃,“就……就是這樣。”
柳絮看了司萍一眼,劍刃劃向他的下顎,逼他抬頭。
“讓你抓壯丁,那你抓女子幹什麼?”她冷聲道,救出來的人裡,可不止司萍一個女孩,甚至還有幾個幼童。
男人整個人哆嗦一下,兩隻手上傳來劇烈痛意,激得他滿地打滾。
“含糊其辭,兩隻手全斷。說還是不說?”
司萍從未見過柳絮如此冷臉,只瞧了瞧,明白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轉身去檢視宋清溪如何。
他替她扛了兩棍,如今還暈著。
男人額間冒著冷汗,顰顰點頭,嘶聲道:“說,我說……”
“我原先就是抓壯丁的,最開頭那些個大人也這麼吩咐的,只後面突然讓我們也抓女子和幼童。”
“我也不理解,那日…..我尋個由頭朝他們打聽,他們只笑,笑得讓我發涼。”
“後來我又去送人,無意間進了他們關人的地方,才發現……發現…..他們把這些人都……都吃了。”
“那看門的與我交好,見我發現,只同我道:‘女子和幼童味道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