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看不見的角落裡,男人眼角溢位淚,他嗚嗚兩聲,整個人像是突然失了力一般癱軟在地上。
“還在沒能釀成大錯,你要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還有彌補的機會,說?還是不說?”
男人終於點頭,待柳絮解下封住他嘴的粗聲,他垂聲道:“您……您真是長樂王府典軍?”
柳絮糾正:“是副典軍。”
這不重要,男人愣愣盯著柳絮,“長樂王……長樂王真的回來了?”
柳絮並沒有回答他,而是隨意坐在柴堆上,“你姓甚名誰?哪地來的府軍?為何跑來河間城?在這兒呆了多久??”
“我……我叫倉勇,來自太安縣,世道亂了,校尉接到命令,領軍前往襄垣郡北抵抗叛黨,我亦在其中。”
“可誰知走到半路,校尉突然失蹤,還沒等我們找到他,整支隊伍便突遭襲擊,偷襲的隊伍臂綁紅巾,是叛黨!”
“我和大哥僥幸脫離隊伍,留了一條命,此後一路往東,進了河間城,在這兒呆了有兩個多月。”
“你說你們在襄垣郡內遇到了叛黨?”
“正是,”他家就在襄垣城,回家的路,他豈能不識?
柳絮擰眉,難怪叛黨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越過襄垣,拿下河間,原來早已在襄垣郡內活動。
“其他各處的府軍你可知道訊息?”
倉勇搖頭,面露苦澀,“倒是在城中遇見一些太安縣的兄弟。”
河間城長樂王的名號早已響徹周圍數郡,太安縣府軍曾在長樂王麾下大敗南下突厥,他們本以為能找來長樂王庇佑。
誰知叛黨緊隨他們到達河間,徹底佔領了這裡。
“你既然在河間城已呆了兩月多,那便邊把這兩月你所知道的情況統統說與我聽。”
倉勇不敢隱瞞,把自己所知曉的統統說給柳絮。
他們逃來河間時,河間尚且還繁華熱鬧,只叛黨進城後才徹底亂了套,他們幾個兄弟紮堆縮在某處廢棄的小宅子裡,饑一頓飽一頓,不得已,動了打家劫舍的主意。
同柳絮這兩天打聽的倒是一致。
見柳絮神色緩了緩,倉勇終於喘了口氣,匍匐在地上,哀求道:“求典軍大人給我個機會,阿不,給我們兄弟幾人一個機會,我們定好好輔佐典軍,逐出叛黨,還河間安寧!”
長的那樣放棄河間,他派人回來了,河間有救了。
“城內如今戒備森嚴,一招不慎,滿盤皆輸,我豈敢用你?”
倉勇跪在地上,狠狠給柳絮磕了幾個響頭,“太安縣府軍校尉原是長樂王麾下舊將,在軍中時,校尉便常提及長樂王勇跡。”
“當初倉勇和其他兄弟逃來河間城,也是乞求長樂王能出手相救。進城後倉勇走錯了路,犯了罪,懇求恕罪,早日逐出叛黨!”
“至於倉勇犯下的那些錯,倉勇自願交由縣衙審判,是殺是罰,倉勇都認!”
柳絮心中微動,面上卻淡然,倉勇等得忐忑,始終不敢抬頭,氣氛再次凝固。
一刻鐘後,柳絮劍光劃過,倉勇身上的繩索被斬斷。
倉勇大喜,面色被激得通紅,又狠狠磕了幾個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你且你今日說過的人,若有違背,我第一個斬了你。”
“小的記得,一定記得。”
“你那如今有多少人,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