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靜待著明日街坊間流傳出寧遠王控制幼帝,邀長樂王進京分權,惹幼帝不滿又無助的訊息。
至於長樂王出宮後,他林某還有一份大禮。
謝懷好歹還算有些理智,沒沖著謝宏青發火,他目光一掃,徑直看向同謝宏青同坐一席的另一道陌生身影。
是個男子,定然不是家眷,瞧著眼生,也不是什麼高官重臣。
他是皇帝,殺了給他生辰宴助興有何不可?
謝懷怒喝道:“不知長樂王身邊那位是何職何官?朕怎麼不知朝廷裡何時出了這號子人物!”
“禁衛!禁衛呢!還不快拖出去砍了!身份不明,明擺著是居心不軌!”
謝宏青難以置信地抬頭,臉上帶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驚愕,“皇上……”
身側,潘約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即便他還是個幼帝,可那也是帝王。若逼急了他,只怕長樂王府都逃不過這劫。
謝宏青下意識看向夏昀崧,那兒位置空空,毫無人影。
林全釋跪在地上看戲,謝懷倒是給了他極大的驚喜,本以為是個只會洩洩火的乳貓,沒成想竟還會咬人。
朝中無人敢應,肖盼想起身為潘先生正名,卻被身側的同僚拉住,同僚小聲警告:“你是想死嗎?”
如今寧遠王和劉、林兩家正鬥得厲害,他們這些位卑還沒勢力的小官能在杜尚書的麾下謀個差事做已經是不易。
肖盼驟然出去為那人說情,不僅自己會死,還會連累杜尚書被推上眾目睽睽之地。
臺上夏太後也被謝懷突如其來的憤怒給驚住,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道:“懷兒怎的生這麼大的火?”
“那人好歹也是長的話啊。”
她不提倒好,謝懷或許還有些後悔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被夏太後一激,他徑直拍案而起,暴怒:“禁衛都是死的嗎?連朕的話都不聽了??朕還是皇帝嗎!”
“來人,朕命令你們,給朕把那人拖出去,立刻砍了!不然等於統領回來,朕讓他誅你們九族!”
兩排禁衛一擁而上,死死將謝宏青拉住潘約的手給扯開,將潘約從眾多跪拜的身影中拉了起來,欲像羈押犯人那般把他給押出去。
潘約清譽一世,何曾受過這種恥辱?他心中對幼帝失望至極,此時也顧不了什麼君臣之儀,何況他早已辭官歸鄉。
他輕呵道:“放開老夫!老夫還有話要說。”
禁衛被他震住,又怕他生事,手上的力道鬆了鬆,卻徑直被潘約掙開。
潘約隻身立在朝堂上,環眼一圈,謝宏青跪拜著的身影顫抖得厲害,連抬眼都抬不得。
而末尾的肖盼則抬頭死死盯著這一步,眼眶通紅,只被身側的人死死拉著,未能起身,同肖盼這樣的人隱沒在百官末尾,其中有潘約熟悉的面孔,有他陌生的面孔。
死到臨頭,潘約卻突然抒懷,面朝著謝懷竟露出幾分笑。
朝中還有如肖盼等仁義之輩,他安國之幸!
只待有如長樂王這般仁主登基,安國百姓之福指日可待。
他淡然道:“你幼年時我還見過你幾面,光蔭逝水,如今竟都十四了。”
“本瞧著你不像你父皇,心中還有甚期許,沒成想這內裡都是一丘之貉,荒唐無能!”潘約怒斥道。
夏太後聽得心驚,謝懷身世本就不正,北方那群叛黨甚至憑此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