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雪出的嘴比腦快,“雲娘姐姐,你們這可有姓周的人家?”
雲娘點頭,“有的,以前有個周家村,只不過也不知道為啥,村裡人逐漸減少,周家村就沒人了,我們村有戶人家,就是從周家村遷過來的。”
資訊也對起來了,聽說周漠韜就是入贅,只不過妻子家裡沒讓他改姓,對外說是住岳父家。馮雪出心裡思忖,都說周漠韜在去江城前,住在鳳凰山,最開始是個小吏,大概就是在駐兵署吧,那應與雲孃的爹李天成認識。看樣子她大概來對地方了。
“那你可曾聽說過周漠韜?”
當馮雪出試探性的報出周長史的名字時,她雖是問雲娘,眼睛盯卻一直留意李天成。只見她話音剛落,李天成雙眼瞪的溜圓,渾身上下散發出怒氣,頭發幾乎都豎了起來,簡直是怒發沖冠的真實寫照。
“走!你們趕緊走!我家不歡迎你們!”
歡快的氣氛驟然變的凝重壓抑,李天成甚至拿起一旁的掃帚揮舞起來,馮雪出等人不得不向外退。“爹!爹!你這是幹啥呢?”雲娘焦急,又不理解她爹為何突然發瘋。
“這事你莫管!”
李天成怒氣沖沖,不顧雲孃的勸阻,也不解釋,直接把馮雪出三人趕出門!“啪!”把門關上,留下門外三人,一臉茫然。
日落雲來,夜幕降臨,天上一片陰沉。馮雪出望著天空,心道不妙。“我們要趕緊找個過夜的地方,估計馬上要下雨了。”
小鹿和徐玄策點頭,她倆可都淋不得雨。只是,這兒她們人生地不熟,馬上天黑了,能去哪呢。“我們去山上找個山洞。小鹿,這次就拜託你了,小福星。”馮雪出摸了摸小鹿的頭,“你說我們朝哪個方向走?”
從雲孃家出來,除了城牆就是山,山上長著成片的樹林,竹林,城牆下也是濃密茂盛的野草,沒人膝蓋。小鹿看了看,指了指西側,“走那吧。”
三人上山,只幾步就進了密林。密林裡雖看起來樹木橫斜,雜草叢生,似乎沒有可下腳之處。但等三人進去後,卻發現了一條被雜草掩埋的崎嶇小路。小路很明顯有人工開鑿的痕跡,應該是常年有人走。三人對視,馮雪出率先哈哈笑出聲“小鹿,你果然是枚福星。”
小鹿和徐玄策,滿臉迥異,難道重點不應該是這條路有問題嘛。馮雪出揮揮手,“走,別想那麼多。”三人最終在能隱約看見城牆的地方,找到一個山洞。不算寬敞的山洞裡,三人圍著火堆,聆聽林中雨水嘩嘩聲。
“雲娘姐姐的爹,為何突然生氣?”
洞中濕冷,小鹿裹著厚厚的毛氈,只露出巴掌大的臉。徐玄策默默翻動烤魚,將目光看向一旁沉思的馮雪出。
“我猜啊,他肯定是和周漠韜家有仇。”
她直接語出驚人,見其他倆人不相信,就繼續說“我只不過是提了一個江城周家,他就立馬翻臉。還有,他家的老院子和周家在慈心堂的一處院子,幾乎一模一樣。”
“我爹說過,周漠韜去江城以前,就是在鳳凰山駐兵署任職,好像是個城門守衛。或許,鳳凰山上山民的院子都這樣呢”
馮雪出點頭,“當然也有這種可能。但我還是覺得,雲娘姐姐她爹,一定認識周漠韜,或者知道更多情況。”
她說話的同時,扔給徐玄策一個紙包,“秘製烤魚料,撒上,非常好吃。”
“不糾結啦,明天,等李大叔出門,咱們去和他做筆交易,我們賣給他周家到江城後的事。別看他今天這態度,但我敢打賭,他肯定感興趣。”
外面的雨勢漸大,大有下一整夜的趨勢。馮雪出只睡了一個時辰,就讓徐玄策趕緊休息,她來守夜。坐在洞口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密林,林中樹影如鬼魅般晃動。她並不害怕,反而是將白天與李雲孃的父親李天成相見時的場景細細回想,她心裡再次確定,這個李天成,對江城周家的敏感並非她的錯覺。
轟隆!!!
她耳朵靈敏的捕捉到雨聲中的轟隆聲,常年在山中生活的人,暴雨天對這種異響本就有一種警覺。有可能是山體滑坡。想到雲孃家離山坡很近,她叫醒徐玄策和小鹿,交代他倆警醒著點,自己走了出去。暴雨很大,豆大的雨珠打在身上,若不是馮雪出頭上帶著自制鬥笠,怕是眼睛都睜不開。
夜幕中,她看到隱約有白光流動,遠處的樹似乎也發生了變化。不容多想,她連忙穿出密林,直奔李雲孃家。黑色大門被敲的咚咚響,屋內亮起燈火,李雲娘現在房屋門口,她爹李天成戴上鬥笠走到大門口,“誰?”
“李大叔,雲娘姐姐,西側有山體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