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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亭
野塘邊,涼風徐徐。原來茂盛齊腰的野草被砍掉,馮雪出在兩棵樹中間綁上網,再用藤條加固,就成了一張舒適的吊床。旁邊的篝火上架著一尾大肥魚。 馮雪出悠閑的躺著,腦海裡盤算著這幾日的事,看看是否有所遺漏。一旁的陸若星則盯著烤魚發呆。
“馮姐姐,我爹爹吃了藥,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按照目前的情況,撐到比賽結束,沒啥問題。”
陸若星的爹爹陸開,本來罪名就是莫須有的,那些人也沒想給他定死罪。因為根據本朝立法,死罪是要一層層上報!所以那些人只先將他關了起來,具體罪名的判定還需要等太尉回來。
陸開是北方人,本就不適應南方的潮濕和陰雨天。他肺有舊疾,但關押的牢房在最裡面,不僅陰暗潮濕終日不見光,空氣裡的味道還特別難聞。罪名還沒定下來,他的身體已經病了。
陸若星等來黎伯打探的訊息,“那些人是想讓我爹病死在牢裡!”還好,這不是最壞的結果。不知道馮雪出是如何做到,直接把藥送進獄裡。
陸若星知道馮雪出是個很神秘的人,年齡雖然不大,膽子卻大的很,天不怕地不怕,越是看起來困難的事,她就越有精神。心思縝密,有勇有謀,說做就做。而且她還有個很厲害的師父,她口裡很多奇怪的言論,據說都是師父教的。
因送藥一事,陸若星把馮雪出多有感激。馮雪出好美食,喜歡酸甜口,更偏愛酸一點。喜歡吃魚,任何做法的魚她幾乎都愛吃。夜色悠然,蟲鳴鳥叫聲聲悅耳,夜風送來水汽,烤魚香氣濃鬱誘人。
“馮姐姐,沒有買票,明天你怎麼進場?”
“山人自有妙計!”
“明天可要給姓周的好看,把他打個稀裡嘩啦!”
月色下,馮雪出向空中揮拳,陸若星感覺打進了自己心裡,打破了她的擔心,緊張!她學著馮雪出的樣子,向空中揮出一拳,“嗯,打他個稀裡嘩啦!”兩人慢慢吃著烤魚,麻辣的口感讓她忍不住斯哈,旁邊的馮雪出也同樣斯哈出聲。
“馮姐姐,你是北方人吧。”
馮雪出頭發烏黑利落的紮起來,眉毛英氣好看不描而黑,明亮的眼睛如孩童般純淨,黑白分明,大而有神。鼻樑高挺,唇色健康,臉型流暢自然,長相大氣。單從面相看,她就是很典型的漢人長相,個高腿長,胳膊也長,或許是習武出身,體型勻稱,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健康的美。身量不像是江南女子那般嬌柔婉約清麗。而且,透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她發現馮姐姐的口味和她很相似,不太能吃辣,口味偏重,偏愛鹹口,能接受蔥姜蒜……
“其實,我也不知道呢。”
馮雪出難得有心情說自己的事。“我是師傅撿來的,別說不知道我是哪裡人,就連我現在的名字,都是師傅隨口起的。十年前江城附近下大雪,雪化了,師父撿到我。”
“啊,對不起,雪出姐姐,你別傷心。”
陸若星記得第一次見馮雪出,她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山上村寨中的異族。看她行事說話自由隨性,更像是在山野中生長。
“怎麼會!我每天都很快樂。只是師父堅持讓我尋親,我嘛,無所謂。不過,山下真熱鬧,山下人多事多八卦多,比山裡的瓜還多,我都吃不完,而且還能掙錢!”
“……”
陸若星點頭,人多是非多,不過掙錢她有點不太懂。“掙錢?”
馮雪出露出一副高深的神色,“當然啦!比如周公子和繡孃的事,我就賣給周夫人,你懂?”陸若星心裡點點頭,“好像是懂了。”不過提到周夫人,她又想起馮雪出尋親的事。
“馮姐姐,你之前生活的地方,是不是異族人多?”
“馮姐姐,透過我的觀察,你更偏向是生活在北方的漢人!”
聽到她這樣說,馮雪出,一下子從吊床上跳起,飄逸靈動如小鹿般落在她面前,雙眼放光,“你還會看面相?”陸若星搖搖頭,“我也不算會,就是因為我爹總被貶官,我幾乎很少有朋友,所以除了下棋,我就是看書。偶爾看到過關於這方面的書。”
馮雪出又坐回吊床,長嘆“哎,你知道我第一站為什麼來江城嘛?”
“不知道!”
“猜猜看嘛?”
“難道是因為離得近?”
“知我者,小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