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火藥味十足,禽滑寧凝眉盯著他“閣下到底是什麼人?”順手往燃燒的火堆裡加了把稻草,禽滑寧與窫窳以火堆為界對面而坐。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們不同路”窫窳說完,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亦或可做同伴”
禽滑寧捉摸不透他,不知根知底的情況下,他也不願交惡“此話怎講?”
鸞笙納過悶來,拍拍禽滑寧的肩膀,得意洋洋的說“我們此行目的不同,所以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此乃不同路”
“水患的問題,我們的目標是化蛇,而你的目標是化蛇、夫諸、合窳,我們可以合作,此乃做同伴”鸞笙說完往窫窳旁邊靠了靠,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窫窳無動於衷,鸞笙興怏怏的坐在他身邊,禽滑寧沉默的看著窫窳,半晌開口道“你沒有阻止這位姑娘,說明你確是此意吧?”
不等窫窳回答,禽滑寧又說“可你到現在也不肯透露姓名,我無法完全信你,這位兄弟,你若真有合作的想法,不如拿出些誠意來”
窫窳說道“閻王界蟲對合窳沒用,不必白費力氣”
“你怎知無效?”禽滑寧不懂,合窳吃人,也吃蟲蛇,只要閻王界蟲被合窳吃掉,他們便可以透過操控閻王界蟲殺掉合窳。
窫窳不言,禽滑寧皺眉,鸞笙拉了拉窫窳的袖子“拿出誠意”
窫窳只得再次開口“合窳早年間為天神所馭,跟他上天入地東徵西戰了近千年,曾遭過界蟲操控,它已啟智,斷不會再次上當”
禽滑寧臉上的訝然與懷疑都不用掩藏,察覺到鸞笙不善的眼神,他才定下心神,耐心解釋“並非我不信,只是兄弟你說的這些……可有依據?”
此時天空打了個響,雲層之上電閃雷鳴,不一會兒就下起雨來,鸞笙是鴽魮魚,生性喜水,便想出去玩兒,又不放心這兩人,看了窫窳一眼。
“去玩吧”窫窳淡淡的說。
得了窫窳的話,鸞笙這才跑出去。
窫窳看著鸞笙心不在焉的說“沒有記載之事,便不會為人所信,你說的沒錯,記得告訴姚重華,記錄與儲存的重要性,它是能證明‘存在’的唯一依據”
禽滑寧默然,他覺得窫窳說話有些莫名,卻還是將他的話記在心裡,末了他說了句“你真是奇怪”
“嗯?”
“你知道劍靈,也知道活烙部鑄劍秘辛,合窳曾為天神禦下這種事你也知道,你好像無所不知,能告訴我你來酆都的目的嗎?”
窫窳看了自己一眼“你如何篤定我是外來者?”
“你確實怪,但我東奔西走多年,海內外有諸多生靈,其中不乏一目,大耳,單腳,縱蛇之人,你同他們相比,不足為奇”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禽滑寧笑著搖頭“真不好糊弄”他看著鸞笙道“那姑娘不是酆都人,她與你寸步不離,我便篤定你也不是”
窫窳嘖了一聲,看向外面雨中玩耍的鸞笙,果然還是誤事。
雨停了,天也黑了,鸞笙又捏了把火,將原本頹勢的篝火救回來,和禽滑寧圍著篝火席地而坐,窫窳則枕著胳膊閉目休息。
“你相信他的話,他不愛搭理人,也不愛騙人”鸞笙拿樹枝不斷將草垛填進火中。
禽滑寧說“抱歉姑娘,我相信你們的話,可我無法讓大王相信,無論如何我都得把界蟲拿回去”
“我們做的事不沖突,真不如合作”鸞笙掰著手指頭說“界蟲離開鬼界事關重大,鬼界不一定賣羲叔大人面子,但我們可以幫你,同樣的你也要幫我們”
禽滑寧問“你們要化蛇做什麼?它在陽山稱王稱霸幾百年,這次不知受了誰的蠱惑才聯合夫諸、合窳一同作亂!”
“你管我們做什麼,反正不會放化蛇去做壞事”鸞笙不樂意他瞎打聽,不耐煩的問“你到底合不合作啊,你不合作我們也不損失,反正化蛇我們都是要抓的”
禽滑寧被鸞笙的氣魄逗笑了,他打量著鸞笙“你以為化蛇是普通的鄉間草蛇嗎?還都是要抓的”他雙臂抻直,大概比劃了一下“化蛇身長數尺,還能飛天,如果它那麼好抓,大王怎會容忍它們這麼久”
“……”鸞笙張了張嘴,被他語氣中的戲謔氣到。
“怎麼不說話了?”禽滑寧接著逗她,鸞笙扭過頭去不理他了。
“姚重華派縉雲銘打傷夫諸致水災聯合被破,你才有空被放出來對吧?”一直閉目養神的窫窳睜開眼看向禽滑寧“我本以為是化蛇獨木難支,沒想到你卻來找對付合窳的法子”
“禽滑寧,化蛇去哪了?”窫窳不等他回答,接著說“從方才開始,你不談合作,只是想拖住我們”
“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禽滑寧感覺周身氣息驟變,一手按在佩劍上,死死盯著窫窳防他突襲。
“好啊你!居然耍我們!”鸞笙指尖捏起一顆珍珠朝他擲去,禽滑寧側身閃開這一擊,窫窳緊隨其後攻他面門,禽滑寧站定後無法再避開這一擊,電光火石間拔劍出鞘橫在身前接下這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