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頭莫少英乃雲蹤派門下,本不該與崑崙派有任何瓜葛,但壞就在壞在此魔頭雖非崑崙門人卻習得一手妙絕天下的御劍術,而御劍術為崑崙派鎮派武學為何竟能讓一個外人生生學了去?
是以,褚塵需要一個滿意的答案。只是他來此多日為何未與那天機代掌門人私下談過這件事呢?顯然他又有另一番打算。
神霄派眾人對面是一排排綿長的避風棚,這臨時搭建之處自然是供人歇腳之用。其內擺著數百張桌椅早已是座無虛席,四方桌上擺著出自各類堅果,茶水供人隨意取用,又有崑崙派弟子充當臨時雜役往來其間。
當莫婉溪穿著一身精心打扮的妝容來到棚中時,一瞧這等情形,柳眉不由緩緩皺緊,杵在棚外猶豫不定。她本以為能沾些爹爹莫行則的光,待在那搖光殿中不用出來,可哪裡曉得爹爹卻以相談要事不宜人多眼雜為由,將自己與孃親,大師兄莫方聞三人率先趕出了殿內。
莫婉溪知道爹爹的想法,可就算趕自己與大師兄出來,也得讓孃親留在殿內,難道他不知孃親一向身子骨弱麼?這般想著心中越發不舒坦,一旁張雅君看著女兒陰晴不定的神色,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寬心。
大師兄莫方聞見著小師妹神色異樣,心下一忖剛想舉步去尋找座位,卻不料此時那一直不曾露面的方少奇卻是期期艾艾地走了過來,見著三人緩緩一揖,訥訥道:“晚輩,晚輩財仁見過各位。”
他作揖的雙手有些勉強,右手姿勢生硬遲緩,袖口也相當長,彷彿不想讓別人看到其中的情形般。莫婉溪自然知道他這右手上按的是隻假手,也知他的手腕已遭二師兄莫少英削斷,只是斷手的方少奇並不能博得她一絲一毫的憐憫,至少她此刻一張臉子仍是冷若冰霜,視而不見的。
張雅君以及莫方聞雖還不知這財仁方少奇與莫婉溪的一段恩怨,但之前方少奇在江陵逼婚之舉卻讓二人有些不快,雙雙只是微微點頭含笑並未搭腔,方少奇見著,不禁一陣尷尬,愣了半晌終又是鼓足勇氣道:“氣虛師妹……”
莫婉溪眉頭一皺,俏臉含煞地截口道:“什麼師妹,我有你這樣的師兄?”
這句話一語雙關,方少奇黯然垂了下頭不敢再去瞧她。他知道自己做錯的事一生都不會有機會求得原諒了。只是他的一顆心又該如何自處?愛之不得、求之愈切,這大約就是痛苦的根源所在了。張雅君和莫方聞自然不明就裡,見莫婉溪這般模樣不禁心生古怪,心想就算江陵之事鬧得雙方再不愉快,事情畢竟過去了一陣子,而現在兩人又在山上生活了如此之久萬不該如此生分才是。
“難道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矛盾?”
這般一想再聯想到當時與女兒見面時的情形,張雅君不禁微微蹙眉,卻仍是張口接話問明來意,好讓方少奇有一個臺階可下,後者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忙道:“是這樣的,代掌門人天機師叔深知莫掌門的脾性,所以特地命我在這裡等候幾位。”
莫婉溪見他不是來作糾纏,面色略有緩和,但語氣仍顯冷漠道:“行吧,帶路。”
竹棚中原本很是熱鬧,可當三人跟著方少奇走進不久,氣氛也隨之漸冷。有些好事之徒已認出了三人是誰,不由得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莫婉溪雖聽不大清,但料來並非好話。她自然也不信二師兄就是他們口中的魔頭,若不是爹爹一再囑咐不準惹是生非,恐怕這會兒早已忍耐不住。
而讓她煩心之事還不止這一件,就在三天前,三師兄莫仲卿和叮噹也突然失去了音信,她知三師兄不會不告而別,這其中定然有什麼原因,可爹爹不準自己去找,自己也放心不下孃親,這又該如何是好呢?
聽著耳邊的聒噪,這心中不禁越發煩悶,好在方少奇所說的座位已近在眼前,不由得率先快步向著那張空桌走去。只是誰也不曾料到的是,就在她剛想坐下之際,一頭戴斗笠之人卻搶先坐了下來。
這下不僅是讓莫婉溪等人愣住了,就連那周圍好事之徒也不禁面面相覷,場面為之一頓。他們知道雲蹤派與那魔頭莫少英有關,卻也同樣曉得雲蹤派與崑崙派交情匪淺,是以就算再看不慣雲蹤派諸人也只能竊竊私語、暗自腹誹,可此刻這個人卻公然坐了上去,難道他就不怕得罪了此次主事的崑崙派?
不過不管怎樣,此舉可謂大快人心,周圍眾人不由暗中叫好,俱是瞪大雙眼,一副瞧好戲的態度。果不其然,那莫婉溪面色一沉,當即冷聲道:“朋友,這座兒有主了。”
那頭戴斗笠之人並沒有立即回答,左手倒了杯茶水,啜了一口方才不緊不慢道:“這座位又不曾寫上姓名,既然空著難道就不該我坐?”
這人將嗓音刻意壓低叫人聽不出年齡,但話語中隱含的威懾力卻叫人不容小覷。顯然,其人內息極其渾厚,竟比那佛門獅子吼還要略高一籌,聲音雖不大卻已將莫婉溪的胸口震得隱隱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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