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廣微一頓足,轉身道:“在下明白,現在可以走了麼?”
莫少英道:“好、滾吧。”
雲廣嘴角堆笑,恭敬一揖,轉首走出房門時,臉上已盡作冷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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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谷幽蘭,十里含香,茂林秀挺,鬱鬱蔥蔥。這裡是花谷,順著谷中潺潺溪流可以見到翠田碧瓦,屋舍旁立,一白衣女子正於晨間舞劍。
觀其容貌,素雅明淨。髮梢白簪雙繞髻,眉間一點丹紅印。鬢角髮絲順下雙肩,隨著劍舞時而輕揚跳脫,時而貼合於胸際,縈繞出婀娜的軌跡。
那腰繫絲絛串著精巧瑪瑙,下懸墨玉環佩。佩玉叮噹、劍舞旋疾,快挑急刺、雙劍環舞動如脫兔,足下輕盈靈動生風。
少時,劍舞畢,一男子步上前來用一方手帕輕輕拭了拭女子額角的香汗。
女子的表情自然受用,男子的動作也專注輕柔,二人雖舉止親暱,可之間卻無一絲一毫忸怩之態。顯見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
女子所練自是太素坊中名動四方的劍舞,而手執的雙劍叫做「秋鴻碧月」。女子名叫白素衣,那男子大約就是自己。
眼前的畫面中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從前,回到那張無比寧靜的桃源圖中,莫仲卿沉醉於此並不想就此醒來。
然而好景不長的是當畫面再轉,那白衣女子表情倏忽一變,眼神勾魂奪魄,面孔妖媚動人,同樣是一張臉為何會因一個表情而變得截然不同?
莫仲卿百思不得其解猛然推開白衣女子。女子微叱,二人繼而爭執,其後也不知為何在互相推搡之間,天空逐漸黯啞陰沉,轉而,那女子竟是執劍突然逼開莫仲卿,向後遽然一躍,舉起左劍對準自己的胸脯,劍尖陡然回刺繼而一剜!
再挑之下,立時一顆血淋淋的心臟竟是被女子生拉活扯挑出了胸膛,掛於劍尖之上。
血,鮮紅的血,依然跳動的心臟。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令莫仲卿雙目盡紅,幾欲發狂!
他吶喊卻口舌無聲,欲上前卻雙足無力!
而那女子於一陣電閃雷鳴中狂笑不已。笑聲中,眼前的一切竟又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論是那翠田良舍,還是溪流群山,百花千樹皆在一剎那間瓦解,崩塌,枯萎,俱都化作一堆堆紅泥包裹著女子緩緩下沉。
“不——!”
莫仲卿赫然出聲,少時、猛地掙脫夢境直起腰來大口喘著粗氣,小半會兒,面色突然一怔,看自己近處的被褥發起呆來。
蓋在身上的被褥平整乾淨略顯奢華,身上那件質地上好的袍子也顯然不是自己昏迷前所穿的衣物,但不論是被褥還是袍子自己至少還算相熟,還能叫得出他們的名字,然而當他的視線從近處移開,環視屋中後,卻猛然發覺室內所置擺設與過往所見大相徑庭。
這地面鋪著一層白色的細沙,細沙上擺放著海星造型的凳子,巨蚌般的儲物箱,以及那凹凸不平猶如道道骨節般的牆壁。牆壁上鑲嵌著顆顆手掌大小的夜明珠,將整個屋內照得盈盈生輝,明暗適中。
莫仲卿發誓從未見過這般大的珠子,更未見過尋常人家這般陳設。他小心翼翼下得床來卻發現自己的靴子不知所蹤,只得赤足踩著軟沙,顆粒裹著足底嵌入指節卻並不硌腳,反是令人覺得微感異樣的酥麻。
莫仲卿看著這一切感覺分外的陌生。不知不覺間他似乎想起了些什麼,轉念面色一變,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再望了望方才睡過的木床,這才不得不確信,自己一直負在背上的那副《桃源圖》已不翼而飛。
他的記憶停留在天璣峰頂光柱穿身的那一刻,所以,他不知那對自己有重要意義的桃源圖去哪裡了,更不知到底是誰救了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應該已不在崑崙派中,甚至都可能不在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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