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待莫仲卿走遠,那天機道人這才回過頭來,眼有深意道:“文殊,縱使他不是南來的應兆客星,可那禁地的另一邊是什麼地方?別說是我們,就算是正一掌教去了那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更何況是這小子,你真要他去死不成?”
文殊懶懶一笑:“師兄覺得此心性如何?”
“此子外柔內剛,做事鍥而……”
天機說道這裡,突然有些明瞭道:“師弟的意思是?”
文殊頷首,續道:“不錯、我若不使些法子將他穩住,怕他會橫生枝節,但若硬來,卻也傷了祁老弟和雲蹤派莫行則的面子。所以才有先前那般說法。”
天同搖頭嘆氣一聲,那天相道人卻是嗤之以鼻道:“你這樣還不是騙他?與其如此,何不直言相告!”
文殊朗聲答道:“若直言相告的話他必不甘心,會自己想盡辦法,屆時我們防不勝防實是多添了樁麻煩。再來、我也並沒有騙他,我不僅要教他,亦且還要傾囊相授!
不僅是我,連諸位師兄也需助我一臂之力,拖得一刻是一刻,就算他最後知道我們還是不肯放他前去,但身上學了我們的道法礙於情面,也不好再計較什麼,二來他既是祁老弟的弟子,我們這般也算報了些恩情,如此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之?”
眾長老聽來啞口無言,默然不語。
那天相道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坐,算是勉強預設。
文殊徑也不理會四人,站起來直望向門外碧空,面帶微笑,笑容顯得高深莫測。
而此刻門外的青石臺階上,莫仲卿自然未曾聽見門內眾位長老的商議,他的全副心思已在那太極石坪上靈動的身影上。
太極石坪上,此時諸般修習弟子十成之中倒有六七成已然撇下自身功課,起身聚向了太極圖中央。
這弟子雖是越聚越密,可俱都圍著太極石圖站成了一圈並不入內。
而每人臉色都不太好看,有的義憤填膺,有的面色鐵青,有的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其內太極石圖上除了有兩人尚在比鬥外,竟還有六七口狹長的斷劍劍身頹然傾倒於地。
瞧著劍身切口平滑整齊,似是被利物削斷,而順著眾人盯視的目光,不難看出,這所謂的利物就是莫婉溪手中的那柄青鋒劍。
此時,她面帶得意笑容,手舞青鋒,劍招自是秉承了蒼雲劍訣中的快準狠,又帶著二師兄莫少英刁鑽毒辣的作風,所以每每出手極是陰狠精準,一招一式乾淨利落直擊要害,毫不拖泥帶水。
對方那崑崙派男弟子,見她出手毫不顧及同門友誼咄咄逼人,可再見到驕陽下這如花似玉般的面容,心中雖想發狠教訓她一番,可手中卻是遲遲下不了狠手。
他這般憐香惜玉,卻不想對方非但不承情,更將手中青峰,舞得虎虎生風,又經豔陽一照,竟是劍身夾光,疏影繽紛,所到之處卻裹著縷縷涼寒驚遍了全身。
兩人倏忽來去,他久攻不下,心中漸生懊惱,加之有意無意間瞥見那滿地的斷劍,手上便有些施展不開。
時日一久,那莫婉溪專挑對方道劍去斬,對方見著一味護劍躲讓,是以、身法上益發伸展不開,漸漸落得下風,不過數息之間、額間更是沁出了微汗。
莫婉溪見著心中大樂卻並未及時收手禮讓而是急催真氣,勁透劍尖招式越發迅猛湍急,劍光如條條瀑布般匹練而出逼得那男弟子左支右絀,身法愈加滯澀不堪。
突然,但見莫婉溪美目一喜,尋得對方一處破綻,當即嬌喝道:“著!”便聽‘當’得一聲金鐵交響,男弟子手中道劍應聲而斷,隨即面色一白,杵在當場顯得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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