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方聞一聽,眉頭一皺盯著莫少英神色不善道:“這《蒼雲經》是歷代雲蹤掌門隨身信物,師父他老人家從不准我們翻看,你是如何知曉裡間內容的?”
莫少英見說漏了嘴,乾脆道:“這,有一次小師妹拿了出來與我們炫耀,我就趁機瞧了瞧。”
莫方聞當即指正道:“我看你是唆使小師妹乾的吧。”
莫方聞口上這般說著,可眼神中卻毫無責備之意,莫少英乾笑兩聲,也不回答乾脆來個預設。如出一來,這屋內緊張的氣氛頓時緩解了不少,莫少英自然知道不論出了什麼事他這個大師兄都會護著他們。
只是此刻莫方聞似乎滿懷心事,見他依然愁眉不展,莫少英不由道:“怎麼,師父的傷很重麼?還是……”
莫方聞抬手截口道:“少英啊,師兄得與你說一件事。你聽完可不能動氣,更不要亂來。”
莫少英聞言,心中暗道不妙,他不曾見過莫方聞的表情如此嚴肅過,有些不解道:“什麼事。其實書沒了可以再找,只要人在就好。”
莫方聞板起臉道:“你得先答應師兄。”
莫少英笑了起來,只是笑容實在有些不自然,他素知大師兄並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能讓一個老實人這般說話顯然是發生了什麼,這使得莫少英的臉重又再度凝重了起來:“大師兄你說,我聽著。”
莫方聞聽罷頷了頷首,良久,忽道:“婉溪要嫁人了,方家二公子要娶她。”
莫少英倒吸一口涼氣,不假思索道:“那一定是那姓方的耍了手段!”
莫方聞搖了搖頭,無奈道:“是婉溪自己提出的,她說方公子家世淵博對他情深意重,有此知心郎君不如早早嫁了。”
莫少英更是怪異道:“不可能!我親自去問她。”
“回來!”
前腳剛走便聽大師兄一聲喝斥,莫少英腳步一僵又聽大師兄續道:“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想去便去?你以為我們沒有問過?但就算師孃親自過問,婉溪也是這麼說的!”
莫少英轉過身,望見大師兄一臉痛心的模樣,不由大聲道:“你們是在自欺欺人,這明顯是那廢物趁人之危,逼小師妹就範,而我還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方少奇平日裡聲色犬馬夜夜笙歌,若是小師妹嫁給他這種人一輩子就毀了!”
這莫少英越說越激動,而對面莫方聞卻沉聲道:“其實這方公子年少多金,其父對百姓也是愛戴有加,將這一方天地治理得井然有序,婉溪若嫁進去即便這方二少往後對她不好,但為了顧及他方家名譽想必不會過多為難婉溪的。”
“放屁!!”
此刻的莫少英復又怒上心頭,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竟有這等驚天變故,早知如此,他何必來這江陵!那方少奇算什麼東西,現下又見大師兄這般忍氣吞聲為他辯解,不禁心頭一悶,一股邪火莫名衝上腦頭:“莫方聞!你還是個男人?我真是看錯你了,不要以為我不知你一直暗戀小師妹,可現在她就要被人搶去了,而你卻窩在這裡,淨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來麻痺自己!”
莫方聞靜靜地聽著,也不生氣,只是笑容勉強得很,語氣亦是乾啞艱澀道:“可那又如何?現下師父氣若游絲、昏迷不醒整日靠著極其珍貴的參湯吊命,我們雲蹤派吃他們方府,用他們方府的,他方府不是大善人,這麼做難道師兄我不知道他們是何居心?”
莫少英道:“那你還將小師妹往火坑推!”
“師兄勸不住她!”
莫方聞不禁低吼了起來,雙拳緊握,顯見在很努力地控制情緒:“我勸過了,她不但不聽,還將我趕了出來。而訂婚那日,師孃守著師父渾渾噩噩,你與三師弟又在外遊歷,你教大師兄還能說什麼,即便勸住了,那師父呢,難道任由他拖著病體回到那個並不安全的雲蹤派裡?”
莫方聞語意一頓,不待莫少英搭話又道:“而他方家貴為刺史現已廣邀朝中大員參加,那赫赫有名的襄王也在其列。兩天前他方家匆忙下了文聘之禮,而十五日後便是大婚之日,師弟你可曾想過若屆時悔婚便是讓方家下不了臺面,我雲蹤派亦要橫遭滅頂之災!……”
莫方聞說的語重心長,可莫少英的一顆心卻漸漸收緊,冷冷詰口道:“所以就棄車保帥?說不定還可因此得貴?”
大師兄莫方聞聽罷胸口如遭中擊般直直一愣,轉而苦笑道:“你非要如此去想也…行。”
莫少英怒極反笑。
一時間,失望,悲憤,自責,種種負面情緒突然匯成了一股洪流,瞬間淹沒了理智,想都沒想便一把揪住大師兄衣襟從懷中掏出一張嶄新的銀票換了換,恨恨道:“看見了麼?看見了嗎!這是我拼命換來的。我原本以為雲蹤派需要這筆銀子。不過現在看來大師兄已經替雲蹤派找到了更好的靠山。呵……說來師妹出嫁沒什麼嫁妝吧,這一萬兩就當我二師兄的一片心意,你這大師兄也好風風光光地送小師妹羊入虎口!”
說完莫少英用力將銀票一甩,頭也不回地甩門而去。
此刻、他不得不走,他只覺心中已是一片狼藉,更有一股戾氣似毒蛇般在腦海中竄來竄去,一遍遍地叫囂著殺了眼前這個懦夫!他已有些無法遏制這股橫生的戾氣,更不知道這它到底從何而來又會衍變成什麼模樣,這種心慌的感覺讓他極度不安,所以他必須走,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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