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流蘇情知葉千雪這番態度是在暗惱自己悔婚在先,也明知她是在負氣,可聽著這般語氣,不知怎的仍是有些火冒三丈,不禁嘎聲道:“怎麼管不著了?我可是你……”
言猶未了,方覺著自己有些失態,忙向周遭一瞥,見白素衣與那名叫莫仲卿的正說些什麼完全沒在意這邊,心下緩緩一鬆,復又看了看冷著臉的葉千雪,平靜道:“今晚丑時後花園見,你我看來有些誤會。”
葉千雪只當沒聽見一門心思地望著竹屋,心中的所慮可想而知。
待得月露東天,星光燦布時,祁彥之終於緩緩擒開竹門,眾人紛紛圍上前來詢問。祁彥之也只是異常疲倦般點了點頭權當做瞭解釋。如此一來,得了確切答覆後在場之人俱都表情一鬆,莫仲卿更是情不自禁地握住白素衣的手笑出了聲。
慕容流蘇望了望暗自舒了口氣的葉千雪,按下心中的不適,舉步上前向著著祁彥之抱拳作揖道:“祁先生當真是杏林妙手、既然莫公子已無大礙那麼各位可隨流蘇前往前廳用餐一盡地主之誼,至於先生帶來的一眾太素內坊弟子我已喚人安排妥當,現下應是各自歇下了。”
祁彥之亦不推辭道:“如此、多謝慕容公子厚待。”
餐桌之上,眾人互敬賓主之禮,兼又重新介紹了下各自的身份來歷,幾番推杯換盞下、氣氛便漸漸熱絡了起來。
祁彥之隨口吃了些清淡素食,便放下碗筷,就將救治莫少英的細節與眾人說了一遍。
原來這祁彥之將莫少英帶進竹屋後,發現莫少英的傷口雖非那鬼魂所述一般兇險,劍身也未戳中心臟,可卻損傷了心府脈絡。加之久拖之下生機已是微乎其微,只能將那鬼魂身上的煞氣引入莫少英本身經脈之中,化其百年修為輔以靈藥,襄助莫少英的身體自行修復。
祁彥之用“封魂針”將那鬼靈神識打散,留下精純的煞氣滋養受損的脈絡。然煞氣至陰多少會對莫少英產生些負面的影響,祁彥之雖動用陽玉固本培元驅除了大部分的邪氣,但要產生效果至少也需將養盈月有餘,方能有所起色。
祁彥之這般說完,慕容流蘇笑臉接言:“無妨,幾位現在都是我慕容流蘇的朋友,那位莫少俠又救了在下表妹,這般恩情別說多住上幾日,就算將整個惜花山莊送於那莫少俠又有何妨?”
眾人聽著表情各異,雖多少有些耳聞那襄王之女葉千雪與定安王之子慕容流蘇早有媒妁之言在先,可大喜之日慕容流蘇卻未曾按約前來迎娶,坊間皆認為是那定安王從中作梗,但現下二人碰巧見面,於情於理都該直呼內人或者夫人才是,又是什麼原因讓慕容流蘇稱呼她表妹呢?
只是主人不道緣由,做賓客的也不好橫加干涉,白素衣這般思量著,不經意間發現慕容流蘇的眼神卻是有意無意地頻頻望著自己,一驚之下原本夾住的豆腐,卻又落回了湯裡。
幸好鄰座莫仲卿並沒有察覺白素衣有些異樣的眼神,只是忙用玉勺盛起那塊豆腐放回白素衣的碗中,慢聲說道:“想什麼呢?”
這白素衣見著臉上忽兒作紅,只得吃吃道:“沒,沒有……”說完發覺自己有些口吃,未免尷尬又忙掩飾道:“對了、那你們是怎麼找到納雲姐姐的?”
莫仲卿見她問起自己,遂笑道:“方才在荒野上你不是問過了麼?”
白素衣一愣,又道:“我只聽你說道先生用驅妖粉趕走了那妖人貪狼使,卻不知你們怎麼救出的納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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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
莫仲卿放下筷子,便將之後一段如實說了出來。
原來在苗清淑那裡得知納雲身在義莊後,莫仲卿等人就兵分兩路一路由夙瑤帶隊前去搜尋白素衣的線索,不曾想素衣卻是有驚無險受慕容公子所救,所以只得無功而返。
而另一路卻是由祁彥之率領眾人急急趕赴義莊。誰想到,到了義莊地界卻是天黑如夜,陰風四起下一片片猶如有生命的迷霧,更將祈彥之一行人等隔絕於外。
莫仲卿雖略知奇門之術,可卻不識得此陣,還是祈彥之一語道破此為無數生魂所凝練而成的“萬鬼陣”,故此一行人便從五行方位著手,一一破去藏匿在草叢中的墳塋陣眼,直至最後一處陣眼破去後,忽聞一聲驚雷擊向陣中,煙霧便開始消散。
此後眾人進得陣中,便有些鬼物擋路,待得來到義莊亭閣,卻見葉姑娘與神志不清的二師兄對峙著,而之後就如白素衣看到的那樣,祁彥之命莫仲卿一行人追趕被鬼物附體的二師兄,一直到慕容公子與素衣捉到他為止。
末了,只聽莫仲卿補上一句道:“至於那‘萬鬼陣’中二師兄與葉姑娘如何抵禦那鬼魂就要葉姑娘來為你來敘述了。”
這一段說辭娓娓道來,將事情儘量說得平淡無奇。而說到與那些個鬼物打鬥的場面更是輕描淡寫一語帶過,擺明著是不想讓白素衣徒添後怕。
葉千雪見莫仲卿提到自己,便也將二人如何誤打誤撞進到那義莊之中,直至最後莫少英不惜性命護著自己之事簡約地說了一說,言談之中簡潔明快,倒也符合她的性子,但慕容流蘇卻料定她的一顆心恐怕早已飛到了竹屋之中。
一番促膝長談至夜中,眾人散席各自歇息,而慕容流蘇卻是滿懷心事獨坐大廳。
“來人。”
“在!”
“著令貪狼使趁夜離莊,去別院療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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