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的府中很少有這樣忙碌過。入夜時,府中燈火通明,常超先辦妥了郭越傳信告訴他的事宜,接著匆匆趕到,看見郭越和姜慈他們正坐在廳中等待。
常超忙問:“怎麼樣了?”
郭越道:“從宮中找了太醫來,正在屋中醫治,方才好像醒了一次。”
常超嘆了一口氣,在旁坐下來,又問:“我方才來時,見侯府周圍盯梢的人好像多了幾個,你們來的時候沒被發現吧?”
“沒有,本來我們都在別院。多虧了姜姑娘和雲姑娘,她二人以祖孫的身份駕車出行,半路上換了侯府的車,這才沒引起他們懷疑。”郭越解釋道,“不過以防萬一,雲姑娘還是先駕車回去了,姜姑娘幫我一起將大人帶了回來。”
常超點了點頭,“今晚過去,他們應該會緊盯侯府了。”
姜慈在旁問道:“侯爺的傷到底是……”
常超聽罷,便將當初在江南鎮時大夫告訴的話轉告給他倆,“我以為大人回來便會抓緊時間醫治,沒想到……”
說到這郭越也是無奈,“上回大人還跟我說靜養便可,這這這……估計也是糊弄我呢!大夫說他積勞成疾,這哪是靜養能養出來的效果!”
正說著,廳門外傳來腳步聲,幾人轉頭看去,是老管家回來了。
郭越趕忙上前,“太醫走了?那大人他如何?”
李管家道:“太醫說侯爺身中之毒難解,還要等他回太醫院研究研究。還說侯爺這兩日需要靜養,再四處奔波,這傷只會好得越來越慢。”
郭越氣道:“哎呀,這話真該叫大人自己聽聽,我們說了都沒用!”
管家也嘆氣,“一切都得大人醒了再說。諸位這麼晚了,還沒用晚膳吧,小人先去叫廚房準備一些,請在此稍後。”
常超客氣道:“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侯府中平日裡也沒幾個人,李管家年紀大了,哪熬得住;大理寺那邊還有要事要處理,郭越和常超不能久留,姜慈索性留了下來,幫著照顧。
京城裡藏不住事,侯府夜裡找來太醫的事隔天一早就傳開了,而趙洵這一睡,大概是要把他數日奔波的覺一併補了,一直不見醒。
半夜時,姜慈換了李管家去休息,她左右無事,便從房中書架上取了一本書,邊守著趙洵邊看。
這一看,沒注意時間,只聽屋外鳥雀聲陣陣,姜慈抬眼一看竟然已經天亮了。
她看了趙洵一眼,人還沒有醒的跡象,她便準備去換李管家來,只不過剛起身,卻見李管家已經腳步匆匆來了。
“哎呀,姑娘,不好了。”
姜慈愣了愣,問:“怎麼了?”
李管家忙將姜慈拉進屋中,道:“太後派人來看望侯爺,一會兒便到了。”
這倒是完全意料之外,姜慈道:“那我趕緊去別處……”
“不成,人已經進府了,你眼下要是出去,肯定能被撞見……”情急之下,李管家想了個主意道,“不如姑娘就待在屋中,來人問起,就說是侯府新來的丫鬟?”
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姜慈只得應下,李管家這邊交待完了,又匆匆去招呼來客。
怪不得李管家說來不及,這邊他才出門,姜慈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說話聲,人已近在眼前。
但是皇宮之中耳目眾多,姜慈擔心自己身份暴露,總不能直接以此面目示人,但時間緊迫,要在這短短時間易容成他人模樣更是天方夜譚。
姜慈在屋中團團轉,最後在懷中一摸,摸到了那方絲質的小帕。
“這或許能勉強一用。”
劉公公隨李管家來到趙洵屋門前,正欲推門而入,冷不丁從邊上伸出來一隻手,他轉頭一看,是李管家將他攔住了。
劉公公不解,“這是何意?”
李管家恭敬道:“小人為公公開門,不勞公公。”